今日老爷子赌气称病,拒不参加祭祖,也不出来吃酒,所以一直躲在了他的小屋里,也没注意到薄正来的事情。
白若竹抱着蹬蹬走近了一些,果然听到了屋里有老太太的声音。
“义博他爹你赶紧去跟那侯府的人说说,只要认了这门亲戚,还不能把义博给救回来了?”老太太语气里带了满满的兴奋劲儿,好像真的看到了希望一样。
白若竹暗地里撇嘴,老太太刚刚可没这么积极来看老爷子,这还是需要老爷子来撑腰了,才热情的跑了过来。
蹬蹬在白若竹怀里挣了几下,他要下地走路,白若竹只好放了他下来,在后面小心的护着,刚好蹬蹬走的不远,她也能听清楚屋里的对话。
老爷子似乎没什么劲头,不耐烦的说:“谁知道真假,自己儿子都信不过,信那些外人?”
他口中的“自己儿子”指的是白义宏,老太太听了嗤笑了一声,那声音带了鄙夷和不屑,似乎白义宏这个儿子丢尽了她的脸面一样。
“那可不是外人,是你娘的亲弟弟,还是京城里啥平侯,认下了,以后咱们也都是贵族血脉了!”老太太激动的说着,语气又飞扬了起来。
老爷子似乎被说动了,从床上爬了起来,沉默了半晌,说:“好吧,我跟你去看看,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万一是假的呢?”
老太太哼了一声,不在意的说:“我都想好了,如果是真的,咱们就多一门贵族亲戚了,还能救老大出来,就算是假的,人家能图咱什么?就是偏财什么的也找不到咱们,不是还有义宏一家顶着吗?”
白若竹在窗外撇了撇嘴,说老太太蠢吧,人家这时候不是挺精的?
老爷子似乎也认同了老太太的观点,但他心高气傲,并没有说话,而是起床要朝外走。
白若竹扶着蹬蹬走远了一些,很快老爷子和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了她和蹬蹬,但两人也没想到她能听到什么,毕竟还是离了些距离的,一般人耳朵可没那么灵。
白福眼睛朝蹬蹬身上扫了一下,还露出了些不屑之色,白若竹本来想跟他打声招呼,把礼数坐到了,结果见他这样看蹬蹬,心里就有些恼火起来。
老爷子、老太太怎么对她无所谓,可他们凭什么瞧不起小蹬蹬,小孩子有什么错?
任何当妈的都不喜欢别人这样看她的孩子,白若竹心里憋了些怒火,想着迟早要给他们些教训。
老太太拉了老爷子一下,示意他不要在白若竹身上浪费时间,她还扭头剜了白若竹一眼,然后拉了白福去了堂屋,直奔薄正去了。
这时候外面桌子都摆好了,白家人给外面客人上酒上瓜子、糖果,又摆了四色凉菜上去,白禄留了主桌出来,然后去了堂屋找薄正,对他说:“薄管事去吃席吧,跟我们一家人坐一桌。”
薄正急忙起身行礼,说:“小的是个下人,怎好和白老爷同桌,不可不可。”
“来者是客,你代表了薄老太爷,他既然是我们的长辈,你也该上主桌的。”白禄客客气气的说到,热情是热情,但是基本的待客礼仪,没有半点谄媚的味道,让薄正暗暗点头,心想不愧是族长,可比这几个凑过来献媚的好多了。
薄正毕竟是侯府的管家,虽然不喜欢凑过来的三郎和刘氏,但脸上一直带这微笑,不失礼数。结果三郎和刘氏暗中使眼色,意思对方对他们印象很好呢。
要算起来,白福和白禄都是薄静茹的儿子,也都是侯府老太爷的外甥,要沾光两家肯定都能沾上光,但不能让白禄这个族长太出风头,抢去了所有好处。
“他二叔,急什么,你大哥才出来跟薄管事说话,你把人喊走算什么?”刘氏开口阻拦道。
白禄脸上急忙忍住了怒火,说:“大哥既然病好了,就去主桌吃饭,有什么话席间也能说,莫让外面的乡亲们等久了。”
三郎在旁边说:“那是你们村的人,我们又不认识,谁管他们。”
薄正眼中闪过不悦之色,心想这几个怎么即便的待客之道都不懂?但他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很快收起了眼底的不虞。
白福比刘氏他们观察力细微,立即止住了三郎的话头,说:“我们去上席吧,别让客人等久了。”
白禄率先走了出去,扭头对院子里带蹬蹬的白若竹说:“若竹,你带蹬蹬也到主桌来坐。”
白若竹本来想拒绝,她怕蹬蹬顽皮影响了大家吃饭,结果她还没开口,三郎就说:“族长你也太偏心了吧?她一个女人上什么主桌?”
白禄一眼瞪过去,说:“若竹是五品诰命夫人,又是今年八大学宫比试得了术数第一的女学士,她怎么就没资格坐主桌了?”
白若竹已经到嘴边的推辞又咽了下去,她不坐难道让三郎那种杂|碎去坐吗?
三郎有些无言以对,嘴里却嘟囔道:“谁知道真假,她最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白若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就朝主桌走,一边走一边说:“不信你去北隅学宫打听打听。”
三郎咬牙,这是嘲笑他没去过北隅城,没见过世面吗?
薄正听的有些惊奇,他到不知道白家的小小姐是这般的厉害。
白若竹上了主桌,她爹和两个哥哥都坐定了,大哥还特意让她坐在他旁边的座位,帮她抱了蹬蹬。
白泽浩看到蹬蹬就想他闺女了,但祭祖男丁都要参加,他又是二房的长子,只好忍痛离开彩月和孩子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