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舒窈一路小心谨慎的,来到了慕容琤的宫苑。
进入内殿,只见徐凤清躺在榻上,因为不敢召太医,身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沈舒窈忙替他清洗包扎了,又拿出一包药,命一个心腹侍女去煎熬。
外面喧哗声仍然没有隐退,透过窗口,只见一队灯笼,挨宫挨院地朝着这边而来。
徐凤清也听到了动静,面含忧色,“我刚才被他们打落了面纱,他们一定怀疑了我的身份。毕竟我可是朝廷十万白银悬赏的钦犯,到处张贴着画像,他们一定不会放过的。”
沈舒窈说:“现在可不止是你的身价,可以邀功领赏,陆泉更是想借机,扣罪名到殿下头上。”
徐凤清更焦虑,对慕容琤说:“我也了解了朝堂一些局势,不敢连累你,还是让我走吧。”说罢,挣扎着欲下床。
慕容琤按住他:“你离开这里就会被他们抓住,陆泉未必敢搜我的宫殿,等到伤势好些了,我再设法送你出去。”
徐凤清实在体力不济,又倒在了榻上,抬头望着慕容琤,眼晴有些湿润。
暗哑地道:“我与殿下只交往过一两次,并且你还因我而受过牵连,为何对我如此照顾?”
慕容琤微微一笑:“真正的朋友,哪怕见一面也够了。杭州一行,我已经了解了徐教主济世扶弱,除恶安良的愿望,这与我的朝政主张是一样的。”
徐凤清叹息一声:“只可惜,皇上将我们当成了叛匪,别说施展抱负,连面目都不敢示人。”
慕容琤说:“那是因为,皇上并不了解你们的心声,只以为你们要一心推翻容朝。而且你们的诉求,触犯到了世家贵族的利益,他们会在皇上面前,不断地抵毁污篾你们。”
望了一眼沉沉夜空,肃然道:“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总有一天,本王会冲破层层障碍,与徐教主携手,一起开创大容盛世。”
徐凤清感激得涕泪交零,“殿下如此信任徐某,今日若是躲过一劫,必会带着弟兄们,誓死效忠于你!”
沈舒窈在旁默默地望着这一切,她不知道真实的徐教主是什么样,但真实的慕容琤,肯定不全是这样。
他总会在表面的冰山下,蕴藏着火山一样的热量,也会在燃烧的热情中,暗隐着玄冰一样的坚冷。
正谈话间,喧闹声越来越近了,不一会,明亮的火光照了整座院子,照在窗扇上明亮耀眼。
慕容琤让徐凤清躺好,然后稳步走了出去,院中黑压压一片人,陆泉站在正中间。
见了他,微微一施礼,面无表情地道:“晰王殿下,本官奉旨捉拿匪教之徒,其它的宫院营房都已查过,还望殿下能够配合!”
慕容琤道:“不是本王不配合,只是王妃最近染恙,请了高僧作法,门上都贴了符,不能放生人进来,恐带入了邪气。”
陆泉抬头一瞧,殿门上果然挂着几道黄符,苏妃身体不好他也是有耳闻的。
他不甘心就此退步,阴恻恻地道:“行刺皇上可是重罪,殿下难道不怕担上窝藏的嫌疑吗?”
慕容琤冷声道:“你陷害安康王,差点使父皇中箭,难道就自以为,没有一点嫌疑吗?”
陆泉有些心虚,不知有什么环节出了差漏。思索了一下,安康王一案是万万不能翻出来的,而捉拿刺客,并非一定得进殿。
想到这里,悻然而道:“既然殿内作法,本官就不打扰了,还望殿下多烧几柱高烧,自求多福吧。”
陆泉说完,转身出院去了。
沈舒窈从屋中出来,望着他的背影说:“陆泉必不会打消怀疑,会派人紧盯着这里,一切都要小心。”
慕容琤沉吟道:“我会想个万全之策,送他离开的。”
第二天,沈舒窈又来到晰王宫,看到徐凤清精神好一些了,侍女正端了药给他喝。
沈舒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问侍女:“药渣都倒在哪里?”
“就在院门外的那株松树下。”侍女回道。
沈舒窈暗叫不妙,忙跑出门,果然看到松树下的那堆药渣,被翻得乱糟糟的。
她忐忐不安地回到屋子,对慕容琤说:“凝妃与陆绾,都是通晓药材的,如果他们发现里面有止血补伤之药,一定会心生怀疑。”
慕容琤心中不安,“如果他们断定徐教主在殿内,讨了旨意来搜寻,只怕再难推脱了。”
徐凤清在里面听到动静,挣扎着走出来,“殿下,我已经好多了,就让我离开吧。弟兄们此时肯定都在山门外等着,我只要闯过了那道门,就会安全脱身了。”
“问题是,如何闯过那道山门呢?此时的守门侍卫,一定人手一张画像,将你的面孔刻在脑海里了。”慕容琤拧眉道。
正在这时,一个宫女担着食盒走了进来,对慕容琤施礼道:“娘娘担心殿下在山上吃不习惯,特意做了几样菜肴送来。”
侍女将食盒接过,沈舒窈望了望那个宫女,再望了望徐凤清,忽然心生一计。
笑了笑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也许可以让徐教主出去,只是得委屈你了。”
徐凤清忙道:“这时候还管什么委屈不委屈,只要能脱身不连累殿下就好了。”
沈舒窈指着宫女说:“这个宫女比较高大,与你的面孔也有些相似,如果你妆扮成她的模样,或许可以来个金蝉脱壳。”
徐凤清愣了愣,忙点头:“好,那你们快给我打扮吧。”
于是,几个丫鬟上前,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