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妃决意为了女儿的幸福,哪怕拚了这个妃位不要,也要除去苏若颦。
她在宫外安排了一番,找来一个姓冯的贴心侍卫,叫他将苏若颦劫持绑架,贩卖给京中一个布商为妻。
这也算是对苏若颦存了一点仁念之心,总比卖入青楼的好。到时皇帝追究起来,可木已成舟,而且也没有将她怎么样,不至于落下重罪。
过了两天雪后初霁,天色放晴,这时距慕容琤去世也有一个月了,沈舒窈与苏若颦决定前去祭灵。
慕容琤的棺椁仍然摆放在景山上的皇寺内,这也是历往帝王后妃停灵之所。
因严冬季节大雪封山,道路艰难,皇帝下旨,等到开春后再安葬皇陵。
两人坐着轿出了宫,不多时来到山顶,放眼眺望,四野凄沧,枯木含悲。
庄严肃穆的大殿内,一具巨大的楠木棺摆放在那里,室内青幔周垂,香烟缭绕。
超度守灵的僧人,焚上香烛纸钱后就退下去了,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四周一片寂静。
苏若颦尽管心存怀疑,可见到棺椁的一霎那,仍是悲痛难抑。
伸出颤抖的手,痴痴地抚着棺木,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淌下。
泣声道:“殿下真是好绝情,不曾与我说一句道别的话就走了,如今无言地躺在这里,叫我怎么不痛心?”
最后哭得越发悲伤:“上穷碧落下黄泉,纵然生死由命,聚散由天,可你连魂魄都不曾入梦来,也太狠心了吧?”
苏若颦陷入悲痛欲绝中,哭得天昏地暗,最后渐渐神智不清起来,忽然头朝棺木上撞去。
沈舒窈在一旁暗自饮泣,默默地烧着纸钱,见此情景吓得魂飞魄散,死命地抱住了她。
泣声道:“你怎么可以寻死?殿下命厄华年,是天意如此,你怨他狠心,现在当着他的灵轻生,岂不是比他更狠心?既知冷棺叫人心醉,你怎么忍身相从,再添一具棺呢?”
苏若颦无言以对,两人抱在一起,哀哀痛哭着。
沈舒窈虽然悲痛,可比她多了一层清醒,知道自己肩上的任务,大仇未报,此时万万不能倒下。
也不能让苏若颦有任何闪失,他生前对她满怀愧疚,自己只有好好保护她,让她快乐,他才能在地下安心。
正在这时,沈舒窈忽听旁边传来一声叹息,声音很轻,若有若夫,却清晰地叩击在她心上,让她浑身一颤。
她愕然地转过头,只见左面的一片纱幕后,有影子迅急一闪。
她感觉快到窒息,颤声叫道:“谁?”
殿内依然寂静无声,只有那片纱幕还在微微地摇晃着。
沈舒窈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猛地掀开纱幕,后面早已空无一人,只寒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让人感到刺骨的阴寒。
“你怎么了,发现了什么了吗?”沉醉在心碎的苏若颦,对刚才的一幕一无所察。
沈舒窈定定地望着窗外一片苍枝残叶,无限寂寥地道:“大概是我们的一番哭诉,终于感动了殿下的魂魄,他悄悄来看望我们了。”
苏若颦回首望着棺椁,“殿下现在躺在那里,还没有入土为安,魂魄也不会显灵啊。”
“那些阴间之事,谁能清楚呢?”沈舒窈怔怔地道:“若不是殿下,谁会为我们叹息,谁会悄悄地来看我们?”
苏若颦听了这番话,又目光呆滞,变得自失起来。
两人祭奠一番后,又一同出寺朝山下走去,来至半山腰,沈舒窈忽见旁边的林中,又似有人影一闪。
这回苏若颦也发现了,眼中顿时漾起激动之色,“那真的是殿下的魂魄吗?”
说着像中了邪一样,不由自主地移步奔了过去。
沈舒窈内心也半信半疑,可总觉得惶恐不安,在后面叫道:“若颦小心,叫个太监去看看就可以了。”
可是苏若颦完全沉入了迷幻中,脚步快得出奇,转眼就奔进了一片丛林中。
她站在那里,四下张顾,赫然看到一株松树下,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
“殿下!”她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那黑衣人蓦地转过身来,脸上蒙着黑纱,露出一双阴鸷凌厉的眼晴。
苏若颦一见,立刻打了个寒颤,纵然看不清面目,可对方绝对不会是慕容琤,他就算变成了鬼,也不可能用这样的目光对着她的。
她掉头欲跑,那黑衣人已抓起她挟带起来,朝着林子深处疾步而去。
沈舒窈追了过来,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背影,在树丛中一闪而逝。
不好,若颦遇到危险了,刚才在灵殿中,自己明明看到的是一个白影。
不管那是人是鬼,可眼前这个黑影肯定是人,还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她慌忙转过头,对身旁的太监道:“快去寺中调集侍卫,前去搭救苏娘娘。”
太监忙领命去了,沈舒窈着急地望着林子深处,这座山林也很浓深,失去目标后,只怕不容易找到了。
这个人没有对自己动手,目标冲着苏若颦,难道又是凝妃一派的人?
上次的毒计落空,现在又重施一计了,只是这次不知他们会将苏若颦怎么样。
不一会,山上的侍卫冲了过来,忙朝刺客潜逃的方向追去了,沈舒窈也赶紧跟了上去。
此时金侍卫已挟带着苏若颦,转到了北面山坡,来至一座避风的山洞内,将她放了下来。
苏若颦原本身体虚弱,刚刚又大哭悲痛了一番,一番疾跑颠波下来,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