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府内,陆泉正对着属下怒吼,“搜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发现踪影?难道他们这一大群人,能上天入地,凭空消失了不成?”
下属苦着脸道:“回大人,除了皇宫,除了自己的宅子,哪怕是安康王府,我们也搜了个底朝天,可确实不见半点蛛丝马迹啊。”
陆泉阴狠地道:“继续严守城门,展开搜捕,每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抓到了钦犯大家都有赏,抓不到,你们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官兵们闹得满城风雨,鸡犬不宁,可一连数日都毫无所获,别说头号钦犯,连一个小喽罗都没抓到。
慕容煜在深宫内也有了疑虑,问近侍常松道:“青莲教的存在,也不是一两天,可陆泉从来没有这般积极过,现在为什么这样不遗余力了?”
常松思索了一会,小心道:“大概陆宰相是醉翁不在酒,另有目的。”
“抓叛徒不是为邀功请赏,难道还有其它目的吗?”慕容煜观察他的神色,“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常松回道:“皇上是否还记得,当初那个紫微星的传言?”
“自然记得,陆泉曾亲口所说,晰王是紫微星转世,保奏他回朝。”慕容煜探究地望着他,“莫非又有人观察到了什么天象景观?”
常松恭身道:“据奴才观察,紫微星一直高挂在天上,如果晰王真的去世了,这颗星子也该陨落才是。所以坊间有传言,晰王殿下仍然活在世上。”
慕容煜浑身一震,坐直了身子,可转瞬又叹了气,“所谓的天象,不过是自欺人欺人罢了。朕从未相信紫微星之言,当初释放晰王,是念懿妃一片思子之心,再加上对二王与四王感到失望,所以才借了陆泉进言的机会。”
常松继续道:“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他毕竟是皇嗣,是皇上的骨肉。难道皇上真的对棺椁内的死者深信不疑吗?”
慕容煜又感到迷惘,想了想道:“可是当时沈舒窈与懿妃她们,哭得那样撕心裂肺,她们对晰王还不够熟悉吗?”
常松说:“可是现在,她们的神色又安定下来了,懿妃正忙着给她们置办喜妆了。”
“人死不能复生,难道要一味沉浸在痛苦中吗?”慕容煜胸有成竹地道:“如果晰王还活着的话,他是万万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沈舒窈嫁进东宫的。”
他怎么会忘了去年两位皇子罹难之夜,正是沈舒窈准备出嫁之时。
最后,慕容煜摆摆手,“今后不必再提他了,每一次想起,朕内心就会受一次煎熬。”
然后拿起案上几分奏折,皱眉道:“宣太子前来,朕要同他商讨一下政事。”
不一会,慕容璎来到乾明宫,在皇帝一旁坐下。
皇帝说道:“这几年朕忙着应付诸位之事,朝政一时有些疏忽,朝堂杂疴丛生,官员贪污之风屡禁不止,你可有什么治贪良策?”
慕容璎愣在那里,他刚刚接任不久,对朝政并未有深刻的认识。而且最近一颗心,都被慕容琤与沈舒窈搅乱了,显得精神都恍惚起来。
他脑海中一片木然,“当然是命人严查,然后将那些贪官全部斩首示众。”
皇帝显然对这个陈词滥腔的答案不满意,“问题是这些官员的罪行掩藏得很深,怎么能轻易查出来?而且已经杀了不少贪官,可仍然有大批人前仆后继,怎么才能有效扼制呢?”
慕容璎如坐针毡,“儿臣对这个问题未有深思,回头仔细想想吧。”
皇帝沉下脸来,“朝堂上每天都在讨论这些事,这是治国的根本,你竟然没有丝毫关心,哪里像一个太子的模样?”
慕容璎更是手脚无措,心头慌乱。
常松忙过来圆场,笑说道:“太子殿下还年轻,需要皇上多加栽培。”
皇帝哼了一声,“既然不懂就要用心学,可每次上朝时都是心不在焉的,听说最近一些日子,成天往宫外跑,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上正道?”
又喟然长叹,“若不是天降不幸,朕现在何必如此操劳?”
慕容璎听出了皇帝的弦外之音,内心更惶恐忧心,“儿臣今后一定会认真学习,勤习政务。”
皇帝疲惫地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晚上,慕容璎正坐在灯下冥思苦想,忽见黄骢走了进来,将一封信笺放到他手中,压低声音道:“这是陆宅传来的。”
慕容璎一怔,以为那边出了什么事,可展开一看,上面竟然罗列着治贪防腐的各种方式,条理清晰了然,见解精僻独到。
他喃喃地道:“晰王竟然闻到了消息,而且对此事早已胸有成竹。”
黄骢道:“晰王当政多年,肯定对这方面深有领悟,殿下还是照章抄一遍,解决燃眉之急吧。”
慕容璎忙点头,第二天来到御书房,将奏本呈了上去。
皇帝接过来打开,看着看着,眼中忽然一片湿润。常松有些心慌,“难道太子殿下的这道奏本,有什么不当之处吗?”
皇帝用袖子拭了拭眼晴,声音哽咽地道:“没什么,朕只是想起了晰王,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然后又望着慕容璎,“朕知道,这必不是你所想出来的,是什么人出的主意?”
慕容璎低头道:“是东宫的一个幕僚。”
说完内心很紧张,生怕皇帝会传召。可皇帝默然了一会,说了声:“此人颇有治国之才,你今后一定要对他委以重任。”
慕容璎心事重重地离开御书房,联想起皇上刚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