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璎坐在书房内,望着面前那封飞鸽传来的信件。慕容琤已带兵抵赴西漠边境,与入侵的敌军交手,大获全胜,初战告捷。
他更加忧心忡忡,自己在朝中已没有靠山,皇帝对他也多有不满,如果慕容琤再立功归来,他的太子之位真的芨芨可危了。
正烦恼之际,凝妃走了进来,瞥了一眼那封信,在一旁缓缓坐下,“殿下也不必太忧虑,我哥哥虽然不在了,可我还是会全力支持你的。”
慕容璎淡淡地道:“陆绾已经栽进去了,你还是明哲保身,勉强为陆家留点颜面吧。”
“太子是不信任我,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凝妃目光灼灼地道。
慕容璎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我知道最毒妇人心,你在后宫历炼多年,自然有过人的本事。可是你杀死了我母后,我不愿与你为谋。”
凝妃面色有些苍白,知道慕容璎已听到不少流言,此时再反驳也无用了。
她没有否认,只是坚定地道:“陆家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如果殿下真相信这种传言,那等我帮你完成了大业,你再处决我不迟。”
慕容璎定定地望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凝妃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我希望你登上帝位后,能善待绾儿与珠儿,为我们陆家恢复名声,我便死也无憾了。”
慕容璎闻听也有些伤感,“陆家从前待我不薄,没有盛国公,我也入不了东宫。至于绾儿与珠儿,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会亏待她们的。”
凝妃点点头,“既如此,我就协助太子尽快登上帝位,若是等到慕容琤回京,一切就迟了。”
慕容璎震惊在那里,“尽快登位?可父皇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
凝妃眼色阴沉,“太子就不必细问了,皇上若有不测,你自然顺理成章地继位。到那时不用等慕容琤回琤,直接将他赐死在阳关外。”
慕容璎颤抖着扶案站起来,警慎地望外瞧了瞧,“你的意思是,要刺杀父皇?”
“那个人是皇帝,不是你的父亲,他心中除了皇权,什么时候对你关心过?”凝妃冷冷地道。
慕容璎浑身颤抖,连连摆手,“不行,父皇虽然体弱多病,可头脑还很清楚。连晰王曾经谋反都失败了,更何况我们呢?”
凝妃站起身来,坚定地道:“如果一个人能舍弃性命,还有什么做不成的呢?你放心,事情都由我一个人完成,你是毫不知情的。”
她思索了一下:“今天晚上你看到流盈宫燃起了烟火,就带人过来吧。”说完沉步离开了。
“娘娘……”慕容璎在后面唤道,可声音是那样虚弱,这才惊觉自己心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滋生了夺位的念头。
他跌坐在椅子内,一番恐慌过后便生起浓浓的恨意。父皇,这都是你绺由自取,既然立了我为太子,为何又要抬举晰王?
推我上位的是你,如今要拉我下来的也是你,我不是木偶可以由你任意操纵,你有没有想过我患得患失,如坐针毡的感觉?
既然你已经日暮西山,现在不过是提前送你一程,你也不必有怨言。
慕容璎重新镇定下来,思索了一番,想到今天是凝妃的生日,她必然是想趁着今晚在酒宴上向皇帝动手。
于是叫来黄骢,“准备好三千侍卫待命,只要流盈宫一传出消息,就立刻控制各处宫门,严防骚乱。”
天色终于暗下来,流盈宫的大殿内设下了洒宴,凝妃也精心装扮了一番,静待着皇帝到来。
月上树梢头,宫门外闪进两行亮丽的宫灯,皇帝身穿绣金蟒袍,在常松等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凝妃忙起身相迎,“臣妾有罪在身,皇上能驾临真是深受感动。”
皇帝搀起她,端详着道:“朕已经说过,陆家的事与你无关,今天是你的生日,朕怎么会不来呢?”
凝妃将皇帝扶到桌边坐下,慕容珠也迎出来见驾了。
皇帝望着她,感觉她明显消瘦了许多,明白她心中的忧伤,眼现伤感,“珠儿,你现在不要想太多,等颜冉征战回来,父皇自会替你作主。”
慕容珠含笑道:“今天是母妃的生辰,女儿不想给你们添烦忧,大家先喝酒吧。”
皇帝点点头,又环顾殿内,“怎么太子与陆绾都没有前来?”
凝妃回道:“绾儿抱罪在身,在东宫闭门反省,太子殿下身体不适,已备了礼物过来了。”
皇帝沉吟了一下道:“珠儿,既然太子没有过来,你就送一份酒菜过去吧。朕与你母妃许久没有相聚了,我们也好私下聊聊。”
慕容珠一愣,点头道:“还是父皇细心,女儿这就去东宫看望哥哥与嫂子吧。”
宫女将酒菜装好,慕容珠接过食盒,临出门前,回头望了凝妃一眼。
凝妃也抬眸含着复杂的神色,想到无论成败,这都将是母女俩最后一面了。
她心痛如绞,表面仍是不动声色,挥挥手,“去吧珠儿,陪你哥嫂多坐会,以后你也要跟他们多走近一点。”
慕容珠默默地转头走了,纤细孤独的背影缓缓地肖失在夜色中。
凝妃哀伤地收回目光,从宫女手中接过一只白玉酒壶,暗暗地望了她一眼。
宫女暗暗地点了点头,于是凝妃手指微微地颤抖地接过酒壶,在桌边坐下,来给皇帝斟酒。
皇帝望着她道,“朕日前受了伤,尚未大愈,太医说不能饮酒。”
凝妃笑语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