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昼夜兼程,过了玉门关,进入了浩瀚无边,砾火流金的大漠上。
众人商议后,决定先去大营与颜冉会合,探知一下最新的消息再作打算。
戈壁上处处热浪袭人,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众人都感到酷热,大汗淋漓,沈舒窈有一种仿佛置身于桑拿室的感受。
队伍在沙滩上艰难地前行,时近中午,更是酷热难耐,车上备置的坚冰早已融成了一滩水,沈舒窈与苏若颦只得不停地挥扇抹汗。
忽然,她听到有将士欢呼起来,“快看,那边有湖泊,大家快去那湖边停歇一会吧。”
沈舒窈也十分惊喜,探头望去,果见左面出现了一泓清水,碧波荡漾,淹没了戈壁沙漠,空气中似乎也吹来了丝丝凉爽的风。
苏若颦笑道:“太好了,到了湖边咱们可以洗个脸,在树荫下歇会儿,说不定还有人家,可以好好吃上一顿饭。”
沈舒窈虽然意外,也十分期待,走了一天,触目之及除了黄沙就是石头,连个人影都不见,更别说炊烟了。
于是,队伍改了方向,朝着湖泊走去。
马匹也像受到了鼓舞,拉着车向前吃劲地奔跑起来,可晶莹的湖泊也好似在向前滚动。
任凭车队行得多快,也到不了它的跟前。它若即若离,总是和大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时沈舒窈才恍然大悟,这是戈壁中蒸腾起来的蜃汽形成的假湖泊,就是常说的沙市蜃楼。
徐夙卿也感觉不对劲起来,坐在马上大声喝道:“大家快回来,那不是真的湖泊,别走迷了路!”
可前面那些疲惫的将士在兴奋的驱动下,根本听不进任何的命令了,仍然向前疾驶而去,后面的人也迟迟疑疑地跟了上去。
终于,眼前的湖泊慢慢变淡,最后又呈现出一片明晃晃的黄沙,一切的美景都凭空消失了。
众人都垂头丧气往回走,这来回一折腾,又要耽搁不少时辰了。
沈舒窈有心要责罚他们,可看看大家一个个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忍开口了。
队伍转过一片沙丘时,忽然传来几声低沉而尖锐的长啸,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只得人心底发寒。
徐夙卿立在马上凝听了一会,高声道:“有猛兽出现,大家快保护好车辆,急速后退!”
众人立时慌了神,都拔出了兵器,围拢在马车旁。
转瞬过后,便见一群饿狼从沙丘后冲了过来,四蹄急风,扬起漫天的黄沙,啸叫着朝着人群奔来。
徐夙卿见撤退不及,只得大声道:“大家分成两路,一路随我抵挡狼群,一路保护车辆离开!”
很快队伍分成了两拔,青莲教的那些子弟都站在徐夙卿身旁,与狼群开始博击,宫中的禁卫围拥着车辆离开。
车辆颠簸着往后急退,沈舒窈惊恐地望去,只见徐夙卿已与那群饥饿而凶猛的狼杀在了一起。
不时有狼倒下,发出阵阵哀嚎声,也有不少的弟子负伤倒地。
最终,仍是有几条狼冲破了防线,带着阵阵血腥,朝着马车奔来,冲散了护车的禁卫。
马匹受到惊吓,在下一道斜坡时前蹄发软,跪在了地上,马车顺着斜坡翻侧下来。
沈舒窈与苏若颦在车内左摇右晃,她牢牢地抓住了扶椅,勉强稳住了身形。
可是苏若颦刚巧探头朝往张望,稍一不慎,身子被甩出了窗外。
苏若颦发出一声惊叫,好在黄沙细软,她并没有重伤。
沈舒窈吃了一惊,待车停稳之下,忙下来要接应她,随知她一走下车,便看到了惊恐的一幕。
有头狼朝着她猛跑过来,只离几米远的距离,而那些禁卫都在与狼奋战,没有谁能脱身。
苏若颦清晰地看到了狼眼中发出的绿光,带着令人心悸的凶狠与残忍,全身一阵战栗,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一只箭翎飞过来,正插在狼的咽喉,那头狼发现一声嘶吼,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沈舒窈忙奔过去,搀起全身仍是颤抖的苏若颦,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慕容珠骑在马上,手中挽着弓箭,淡然地望着她们。
这一路来,她不是远远地冲在队伍前头,就是远远地落在最后面,从不跟她们走一起。这时却不知不觉地出现,在千钧一发中,救了苏若颦一面。
这时狼群已被击退,徐夙卿围了过来,惊慌地问苏若颦:“你不要紧吧?”
苏若颦挣扎着站起来,来到慕容珠面前,“谢谢你救了我。”
慕容珠的眼神依然冷如刀锋,可隐隐浮动着一丝泪光,像碎冰一样,清冽而沉静。
阳光照耀着她的脸庞,青丝与眉睫上带着细沙,可漫漫风尘依然掩饰不住她天生丽质的容颜。
她微微地昂起头,静默地望着远处,淡漠地道:“这是异国他乡,我们的账大可以留到回去后再算。”
沈舒窈扬头望着她,满心的感佩与敬意。知道在搭箭的那一刻,她一定有过犹豫。
因为她不会忘了,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夺走了她的驸马。
那个一直没有跟她圆房,对她冷若冰霜的男人,却与眼前的女人情意浓浓,还怀了孩子。
她作为公主,作为女人的颜面与尊严,都受到了无情地摧残与践踏。
可是她仍然选择在紧要关头出手,她用皇室从小严格培养的高贵雍容,让妒嫉与狭隘在她面前溃败无形。
风波过后,大家继续前行,很快到了日暮,徐夙卿命队伍停下来,在一片背风的沙丘下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