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乔却笑道:“大人不必为难,今日的事情牵涉杏林堂,我自不能置身事外,又为免京兆尹大人为难,今日来此,我只做旁听,绝不插手。要打要判,都请大人按照常理来办,我自不会偏袒杏林堂。”
京兆少尹松了口气,笑道:“久闻益辉郡主行事公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郡主,请。”
蓝乔点点头,径直入了内堂。
堂上无人,京兆尹大堂案后边的墙上,高高挂着一块大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案上摆放着一块惊堂木,一旁还有简签、笔架、朱砚。正中放着文书和案卷。至于官印该是京兆尹自己寻了个稳妥的地方安置。
京兆少尹让一旁的衙役搬了张太师椅在大堂案之旁,请蓝乔坐了。
蓝乔点点头,也不客气,就在太师椅上坐下。
那京兆少尹这才入了内室去寻京兆尹,手中还拿着两张状纸。
不过片刻功夫,那京兆尹就出了来,这人蓝乔不认识,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姓,就更不能有什么印象,不过他见了蓝乔倒是拱手打了声招呼。蓝乔微微欠身行礼,就继续端坐。
京兆尹细细看了看两张状纸,比较了一番。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堂下跪着的三人。
“堂下三人,报上名来!”
“草民柴临渊!杏林堂中大夫。见过京兆尹大人。”
“小人胡二强(胡唐氏)见过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点点头,道:“你们如今两人互为原告被告,各执一词,如今本官先来验尸,然后再做决断。”
“仵作何在?”京兆尹唤了声,仵作出列。
那小孩儿的尸身,之前两个围观者早就放在了公堂后面,他们为免涉入官司,早就一溜烟儿了。
仵作走到小孩儿面前,一阵观察,一阵按捏,又撬开了嘴,看了舌头喉咙。又用了银针在小孩儿身体几个部位插了下去。
最后看着逐渐变黑的银针,又按了按小孩腹部。
一阵功夫后,到堂前拱手道:“大人,我已经检查完毕。”
“哦?可是什么原因致死?”京兆尹问道。
“初步鉴定,该死者死于六个时辰之前,身体已然僵硬,背后有隐隐尸斑,可见得是死于床上。死因暂时断定为中毒!”
中毒一语既出,顿时堂下一片哗然,果然是药物中毒么?是杏林堂中的人诊断错误,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京兆尹皱起眉头,把惊堂木一拍道:“禁止喧哗,再有违者,做扰乱公堂处理,杖责二十。”
顿时下面静悄悄一片,围观的百姓只敢瞪着圆咕噜的眼睛看着堂内。
“哟,好大的阵仗!”一声略带些嚣张的声音笑道。
随着声音响起,外边儿百姓分开了一条道路,一个华服女子款款步入,身后跟着四个如花似玉的丫鬟。
只见她一身绛红色芙蓉花云锦宫衣,微微露出一抹鹅黄色海棠抹胸,同色系的曳地长裙,边角有金银两色织绣。头挽流云髻,髻边插着三支五彩朝凤金簪。杏眼琼鼻,面颊带着娇纵的笑意。
京兆尹本来听了这话大怒,但一看到来人,也不敢多言,却不出大堂案,只站起身对着来人抱拳行了个礼道:“下官见过二公主。今日下官公务在身,请恕下官不敬之罪。”
萧思菲瞥眼看了下蓝乔,微笑道:“无妨,我今日过来也是听了人说杏林堂中有人仗势欺人,医死了人也不认,所以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