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宁是没想着就这么几天内能见着佩佩两次。他是刚从朝房回来就见着佩佩的人等在了他书房的门外。他心一跳,快步走上去,那丫鬟就给他行了礼。他问,“佩佩来了?”
那丫鬟似乎是叫水蓼的,便答,“是。在里头等着太子殿下呢。”
他便自己推了门进去,看见她正斜斜的靠在窗边的榻上看书。她的左手撑着头,右手便捏着书骨离自己有数寸之远。似乎是听到了推门声,此刻手上松了劲儿,转头过来看她。她的背后全是金色的阳光,沈攸宁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敲了一下,惊得他几乎不敢大声呼吸,生怕吓着她了一般。
她缓缓露了一个笑出来,“你回来了。”
一瞬间,沈攸宁几乎是要热泪盈眶了。上辈子,他们仅有的那些岁月,她似乎也是这样笑着,和他说一句,“你回来了。”
他觉得自己嗓子哽的是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久才能开口,“你,等了许久了?”
她把书给放下,迎着他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没,我也是刚到的,是从静好那儿过来的。是不是扰着你了?”
他忙说,“不会不会。”他连上前都不太敢,只站在原地看她,想问她为什么来,又怕她会说怎么不能来吗之类的话,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些什么。
佩佩便笑了,“我来找你是有事儿呢。”他便松了一口气一般,“嗯,你说。”
她走近了些,“那个……是关于二皇子的事儿。”于是便把陈纯熙的事儿给说了。沈攸宁在心底咀嚼了两番,又道,“此事倒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只是皇家有什么不好,那陈姑娘都托到你头上了,叫你也帮着进宫来帮她说话?”
“皇家……没什么不好啊。”她抿着唇,似有些不耐烦,“只是个人的选择罢了。她不爱皇室。”
沈攸宁便点头,突然话风一转,“佩佩,可想同我一块儿出门去?”
“出门去?”
他点点头,“同我一起出门啊。”
赵氏这边已经等得了颜怀回来。颜怀一进门便问,“何事急忙叫我回来?来的小子话也说不清,说什么三姑娘的事儿。佩佩怎么了?出了何事了?”
赵氏的脸黑的几乎能滴下墨来,看到颜怀还是松了松表情,“你回来就好了……佩佩的事儿,稍有了眉目。陈太医虽是太医,终究是外男,于是等着你一块儿回来听……”她停顿了下,深吸了口气又道,“原本我是想着直接去婆母那里和婆母一块儿问的,后来想想到底是不知会问出个什么东西来,怕惊着婆母了才想着等你回来了咱们先一道问过。”
颜怀点点头,扶了扶她的肩,“你做的对。陈太医呢?可是到了?”
“已经到了,在隔间等着呢。”
“快叫进来吧。”
那陈太医进来的时候表情也十分的不好,他行了礼便道,“老爷夫人,这花,是何人赠予长宁县主的?这可不是小事儿,请老爷夫人定要打起万分的注意来才好。若是歹心昭然若揭,还要早早的去解决了才好啊。”
这下是颜怀的表情也沉了下来,他道,“陈太医,请细说。”
佩佩换了一身衣服,也不知沈攸宁从哪儿找来的一身衣服。料子是舒服的很,只是款式都是民间寻常的。她有些奇怪,沈攸宁就只笑着和她说,“是静好以前备着的,那个蠢丫头有时候缠着我带她一块儿出去,就留了些她的衣服在这儿。”
他这话漏洞多的佩佩都不想抓了,什么给静好被备下的,不说这衣服崭新的程度,便是样式也不是静好会喜欢的。只是这样的话佩佩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只是低头笑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沈攸宁也换了一身衣服,他换掉了平日里常穿的青色绛色的袍子,换了一身天青色的袍子,偏偏她也是一声月白的裙子。真是配的刚刚好。
佩佩竟觉得有些脸红,他摆了一把折扇,又把手伸到她前面来,对她笑了下,“县主大人,赏脸否?”
他的表情莫名认真,一双眸子闪闪发光,眼底竟是笑意浓浓的亮光,嘴角便是压都压不住。他,是真的开心的。
佩佩感知到这个之后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她慢慢,慢慢的把手放上去,“劳烦太子殿下了。”
他紧紧的攥住她,似乎放松了一点她就会跑掉似得,眼里却仍旧都是笑意,带着她往外走。出了宫门上的马车也是古朴寻常的,外头看去小小的,里头却没想到五脏俱全。虽是如此,却仍旧是小,他虽是坐在她边上,却几乎要碰到了她。
沈攸宁从橱子里拿出茶盏来,给她慢慢的倒了半杯的茶水,佩佩也没有客气拿起来就喝,又问,“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啊。”他仍是笑,低头与她说话,声音离的极近,仿佛就在耳旁一边,“有一个地方想带你去看看。”佩佩想问是什么地方,他却好似是知道她要问似得,直接说,“你到了便晓得了。是我,一直想带你去看看的地方。”
佩佩应了一声,突然马车一晃,她本就歪歪的坐着,此刻更是整个人都要倒到他怀里去了,他的双手虚虚的揽在她的肩膀的位子,好像得逞了什么似得,“不要怕。”
外头的马夫便颤着声音回,“公……公子恕罪。”
“得了,赶紧走吧。”
佩佩此时还在他的怀里,正要坐起来,突然一阵风吹来,这窗帘不是平日里的马车那种竹编的,只是一层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