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韶渊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看着面前胆大包天的墨千君,既有想把她吊起来打屁股的冲动,却又觉得爱不释手不想放开。
姬韶渊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明明是这小狐狸犯错在先,却没有接受惩罚的觉悟,还想反咬他一口挣脱他的掌控……
莹白的长指轻叩着桌面,姬韶渊起身对宣德帝行了一礼,慢吞吞的开口道:“父皇,儿臣与将军府的六礼已经过了五,是时候该将墨大小姐迎入长澜宫了。半个月后的三月初八是个不错的日子,还请父皇降旨允儿臣于当日去迎亲。”
宣德帝微微一怔,而大殿中的其他人则落了满头的黑线溲。
如此剑拔弩张气氛凝重的场面,六殿下一直都未发一言,却一开口便是跟之前的争吵毫无关联的大婚,难不成他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殿中发生的一切,一心一意只惦记着在半个月后如何娶媳妇儿的么?!
宣德帝有些无语的想扶额。
他这儿子还从来没出现过像此时这般脱线不靠谱的状况,往日里明明都能在各种紧张的时刻力挽狂澜,扭转各种复杂的局面。如今眼看着他未来的老丈人都要与济王二度拼命了,他却不合时宜的提出了要与墨千君完婚…恧…
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宣德帝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思绪,不知该如何应对姬韶渊的请求,却听姬韶渊继续道:“君儿本就是儿臣的未婚妻,如今将军府既然与皇兄之间发生了不快,皇兄又明言是儿臣从中作梗,与墨将军联手构陷皇兄,倒不如将让儿臣娶了君儿,然后将这件事交给儿臣和皇兄私下去解决,也省的败了父皇的兴致耽误了今晚的洗尘宴。”
宣德帝诧异了片刻,一时间没能理解让姬韶渊和墨千君完婚,和交给他去处理眼下的这桩矛盾这两件事有啥必然的联系,于是皱着眉又问:“半个月后便大婚太过草率,但六儿的话也有些道理。你与风儿速来都易发生些口角,怎可像无知孩童般将这些琐事拿到诸位爱卿面前吵闹。朕便将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你便和风儿早些和解,然后给墨卿一个让他满意的交代吧。”
一段话,便把墨长歌与姬韶风之间的针锋相对归咎为姬韶渊和姬韶这烫手山芋扔到了姬韶渊的头上。
宣德帝暗中松了口气,知道姬韶渊定然已经想到了解决此事的法子,可他的心还没有完全放进肚子里,又听姬韶渊缓缓的说道:“名不正言不顺,儿臣此事无法代替墨将军的立场同皇兄和解,还请父皇降旨让儿臣与君儿完婚,儿臣定然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着,他又淡然的面对着墨长歌问道:“墨将军以为如何?”
墨长歌从揍了姬韶风开始,一直到方才大闹风雅阁,全都是凭着看到墨千君一身狼狈时的怒火。此时听到姬韶渊提及完婚之事,脑袋里先前唯一的思绪被打断,塞进去了其他的事情,这才缓缓的恢复了理智。
他今日本就是仗着镇国将军府的庆国积威已久,想破罐子破摔的与济王闹个鱼死网破。可他也知道,不管宣德帝如何宠信墨家,他揍了当今王爷也是事实,宣德帝能不怪罪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哪怕是姬韶风真的杀了君儿,他也不会为了将军府去治姬韶风的大罪。
如今将军府与济王府算是彻底的撕破了脸,以姬韶风的性子,日后定然不会让将军府和君儿好过。太子和太后等人早就巴不得将军府倒霉,此时有那个疯子一般的姬韶风开路打头阵,君儿的安危又如何保证?
听了姬韶渊的提议与询问,一脸冷色的墨长歌转头看向姬韶渊,却突然觉得双目失明的六殿下那隐在锦带下的双眸似是含有深意的看着他一般,竟脱口而出道:“一切但凭皇上和六殿下做主。”
六殿下与姬韶风不和早已是公认的事实,若说这宫里还有谁能和姬韶风相抗,在群狼环饲中护住君儿,墨长歌也只看好这个深藏不露武功精湛,又深得皇上宠爱又让人无法看透的六皇子了。
墨千君的柳眉轻轻一蹙。
给她玩釜底抽薪这招啊……这混蛋还真有脸敢在这种场合拗出啥名不正言不顺的歪理,串通他老爹来剥夺她的自由,想将她彻底的绑在身边蹂躏?
可惜小姐她此时改变了主意,一点都不想嫁给这小气男人,而且,她面前还有一个李玄机在,岂能让姬韶渊这么简单便如意?
果然,见墨长歌和姬韶渊一拍即合,宣德帝也有马上下旨的打算,李玄机一撩衣摆往前一跪道:“皇上,微臣也有事启奏。”
宣德帝的额角一抽,看着李玄机慎重的表情,直觉的不会有啥好事发生,跟着就听他满脸悲愤道:“微臣原打算咽下此事,不敢让皇上因微臣为难,但目睹了方才发生了一切,又听到六殿下那番言论,微臣只觉得不吐不快!”
他扭头看了墨千君一眼,冷声道:“微臣前些日子才知道,家师竟在多年前与已故的将军夫人定下了婚约,墨家大小姐墨千君实为微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六殿下中意君儿,微臣不敢相争,可钦天监还未来不及核算殿下与墨大小姐的八字,殿下竟然私下过了五礼,还想越过钦天监和礼部的规制直接迎亲。如今墨大小姐出了这等意外,微臣以为他们定然是八字相冲,才给将军府和济王府带来了这种祸患,还请皇上三思,允许钦天监按照礼部规制为他二人的八字合婚,确定他二人完婚不会给庆国带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