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部,靠近城门口的地方,一座阴森的宅院在夜色下若隐若现,门口的牌匾朦胧的显露出五个大字——天下第一楼。
祖籍位于江南,以玉器和香料生意横贯大江南北,闻名天下的慕容世家,虽然只是个商贾之家,但因富可敌国财力雄厚,在百年前就成为了庆国的皇商,所以,历代的慕容家主也都会被一众皇子和朝中重臣各种招揽,以求得到慕容世家的财力支持。
几年前,年少轻狂的慕容慎思继承了第一楼,随后便因为一个赌约输给了姬韶渊,从此成为了姬韶渊的至交,第一楼自然也成为了长澜宫旗下的势力之一。慕容慎思自此之后离开江南久居京城,在京城北面建了一座大宅,并且挂上了第一楼的牌匾,只不过,这宅子却基本上无人居住,虽然有为数不多的下人整日打扫,但此地却仍是被周围的百姓当成是一座鬼宅。
姬韶渊和墨千君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飞快的朝第一楼靠近,紧追在他们身后的死士相视一眼,领头之人突然打了一个响哨,一阵刺耳的声音顿时划过夜空,随后,姬韶渊的正前方瞬间也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挡住了姬韶渊和墨千君的前路,姬韶渊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而那群黑衣人的后方则转出了一道身影,遥遥的看着姬韶渊轻笑,“六殿下,好久不见了。”
墨千君柳眉一拧,看着前方不远处带着银色面具的紫衣男子,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不久前在将军府发生的那一幕溲。
与姬韶渊敌对了多年,在庆国制造了无数血案,妄图窃取庆国国祚的月支国月王魅生,在姬韶渊花费了无数心思终于将他引出来后,不但没有屈居于下风,还设下了陷阱狠狠的反咬了姬韶渊一口。不仅如此,此人显然也深谙人心,懂得如何抓住人的软肋攻击人的弱点,饶是墨千君也精通此道,却仍是一不小心被他钻了空子,误会了姬韶渊害得他伤口撕裂险些与他反目成仇。
只不过,经历了上次的教训,墨千君再见到魅生,虽然已不会被他轻易的蛊惑,自认能以平常心面对于她,但她的心底仍是涌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此人虽魅骨天成,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如妖孽般诡异的诱惑力,但墨千君却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带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她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他一般恧。
她在庆国重生,平日里也鲜少离开将军府,熟悉的人十根指头都能算的过来,如今怎么会对一个只见了一次的陌生人感到熟悉?
墨千君一脸狐疑的打量着魅生,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和问号。
尼玛……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没脸见人,好端端的带什么面具!
“呵呵……”感受到了墨千君注视的目光,魅生悠然一笑,说道:“墨大小姐,几日未见倒是精神了许多,看来你与六殿下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真是可惜……本座原以为你离了六殿下无人庇护,怕你被济王等人算计中伤,还打算将你带回西域小心的珍藏,如今看来倒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墨千君被他拿腔拿调的语气说一阵恶寒,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叹了口气哀怨道:“承蒙月王惦记,本小姐还真是受宠若惊。可你也知道,六殿下一向嚣张跋扈残暴不仁,我绞尽脑汁却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要不月王你就辛苦一下,现在就把六殿下就地正法,本小姐也可以考虑跟你到西域去,成全你对本小姐的爱慕之心啊。”
说着,还顶着一张熊猫海盗脸直接对月王眨了眨眼睛,顿时惹来了一众黑衣死士的杀气侧漏。
这将军的大小姐……实在是脸皮太厚太不要脸了,便是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终日都顶着棺材脸的杀手都看不下去了。
生了那么丑的一张脸,怎么好意思大言不惭的说自家主上爱慕她?自知之明这四个字没人教过她怎么写么。
姬韶渊嘴角一勾,收紧了揽在墨千君腰间的手臂道:“君儿很想随他到西域去?”
墨千君靠在姬韶渊的怀里,手掌不着痕迹的抚上他的左肩,再确定手下并无湿润的感觉,他的伤口并没有崩裂之后,笑盈盈的回答:“那殿下要不要放下臣女,让月王顺利的将臣女掳走,然后率兵踏平月支国把臣女抢回来?啧……我爹此时好像已经进宫面圣去了吧,月王要是想动手就赶快,墨家军久未征战一个个都心痒难耐,本小姐就在此谢过月王成全我爹想踏平西域的心愿了。”
魅生抬头看着墨千君无辜的笑脸,黝黑的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墨长歌护女成痴在京城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为了她拳打皇子脚踢国师,甚至不惜违抗圣旨触怒龙颜。身为庆国百姓心中无可替代的不败战神,还是个发起火来便六亲不认的疯子,墨千君无疑是墨长歌最大的逆鳞,一旦碰触就会招来万劫不复。
她是在威胁自己,若是敢对她行什么不轨之事,墨长歌必定会率领墨家军进攻西域,将他整个月支国夷为平地,而他也将成为葬送了月支国的罪人么。
“墨小姐倒是颇有自信。”魅生不以为然的轻笑,“庆皇会为了你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挥君西行,你将墨家军全都当做是你将军府的私兵了不成。”
“墨家军的确不是我将军府的私兵,但皇上需要一个踏平西域的借口已经很久了吧。”墨千君邪恶的一勾嘴角,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月王不信的话,尽管将我掳走试试看。”说着,她拍了拍姬韶渊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