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
“皇后驾到——”
“太子驾到——”
“淮王驾到——”
风雅阁中的所有人顿时起身,宣德帝和贤妃朝门口走去,迎住了踏入殿中的太后,宣德帝微笑道:“母后怎的还特意跑这一趟,该让六儿明日去向母后请安才对。”
太后一脸慈爱的望着宣德帝,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姬韶渊,“六儿大婚,哀家这个皇祖母怎能不来?哀家平日里都待在荣华宫里,好不容易能沾沾六儿的喜气出来走动走动,皇儿怎能不让哀家过来。”
“母后言重了。”宣德帝扶着太后朝前方走去,“朕只是担心夜宴吵到母后静养,对母后的身体有损。”
“不妨事。”太后坐定,看着跟在皇后身边的姬韶祈说:“连祈儿都出了未央宫,你让哀家怎么能坐得住。”
“咳咳咳咳咳……”姬韶祈捂着胸口压抑住一连串剧烈的咳嗽,有些勉强的对太后笑了笑,“皇祖母折煞孙儿了。六皇弟大婚,孙儿身为皇长兄理当出席,若不是这副不争气的身子拖累,晨间迎亲的时候孙儿也当陪着等候的。”
“皇兄,你先坐下再好好说话。”
宣德帝和皇后贤妃都已随着太后入座,姬韶鸿连忙也扶着姬韶祈坐好,顺便取出一个瓷瓶塞到了他的手里,有些不满的哼道:“太医说你的身子经不起奔波,你倒好,不待在未央宫好好静养,偏生要来这里凑热闹,若是病情加重,又该惹父皇母后心疼了。”
姬韶祈看了姬韶鸿一眼,转而对面前的姬韶渊笑道:“为兄不请自来,皇弟可会见怪?”
姬韶渊勾了勾嘴角,“臣弟的荣幸。”
“来人!”看着台上台下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宣德帝心情颇好的吩咐,“继续开宴。”
“殿下。”等姬韶渊同姬韶祈打过招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候在一旁的桂朝卿小声的道:“淮王怎么来了?”
看他那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说不上两句话就得咳嗽半晌喘息个不停,桂朝卿真怕他会一口气上不来在这风雅阁内直接抽过去。
原本喜气洋洋的宫宴,如今多了一个病秧子淮王,众人的视线便都被他病恹恹的模样以及在他身边忙忙碌碌的太监宫女给吸引了过去。
啧,他是专门来给殿下添堵砸场子来了么。
真是不吉利……他若是真在这里犯病,殿下岂不是要倒霉三年?
“他既是想给本宫添堵,本宫难道就非要受着不成?”姬韶渊漫不经心的执着酒杯,却并未饮上半滴,片刻后将酒杯一放,起身便朝宣德帝走去。
就在姬韶渊起身的瞬间,他原本悠然的俊脸刹那间就变得惨白一片,待走到宣德帝的面前时身子还晃了两晃,啪的一歪险些栽倒,待扶住了桌沿后方才站稳。
“六儿!”贤妃一惊脸色一变,姬韶渊却一把握住了贤妃的手轻笑道:“嘘,母妃别怕,勿要扫了皇祖母的雅兴。”
太后和皇后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姬韶渊侧身立在了两人的面前,对宣德帝道:“父皇,儿臣身体不适,怕是不能陪父皇和皇祖母撑到宫宴结束了。”
“宣——”
“不用宣太医。”姬韶渊摇了摇头阻止道:“宫中紧绷了数日,让诸位大人借此放松一下,好好的享受宫宴吧。儿臣已经差人去传聂神医在长澜宫等候,儿臣休息片刻就好。请父皇和皇祖母赎罪,六儿先行告退了。”
“去吧。”不等太后答话,宣德帝便叹了口气道:“朕会传旨给礼部尚书,待你休息片刻后直接举行洞房礼,你便不用再回风雅阁了。”
“皇上……”贤妃轻咬着下唇,求助的看着宣德帝,宣德帝微微一怔,随即点头,“你也陪着六儿一起去吧。”
皇后的脸色瞬间便黑成了锅底,原还想再张口说些什么,但太后却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朝姬韶祈的方向看了一眼。
姬韶祈微微一笑,将视线转回了殿中的歌舞上,而姬韶渊在得了宣德帝的首肯之后,便和贤妃一起从内殿离开了风雅阁。
姬韶鸿看到姬韶渊的背影,黑着脸说道:“皇兄轻易不出未央宫,如今拖着病体来参加他的宫宴,他便一句话打发了皇兄,然后就甩手走人了?”
姬韶祈淡然的说道:“本王让你带着的解酒丹呢?”
姬韶鸿微微一怔,“在本宫身上,可皇兄要解酒丹何用?”
姬韶祈缠绵病榻多年,以他的身体是不能沾酒的,今日他特地叮嘱自己带了解酒丹过来……
姬韶鸿皱了皱眉头,“皇兄该不是想喝酒吧?姬韶渊已经走了,皇兄也用不着同他摆什么虚礼,你的身体不能沾酒。”
“本王的身体不能沾酒,六皇弟的身体就能沾酒?”姬韶祈瞥了姬韶鸿一眼摇了摇头,“你同六皇弟斗了这么久,可曾发现他有喝酒的习惯?”
姬韶鸿又是一愣,思索了片刻道:“好像……本宫的确没见过六皇弟喝酒。”
他眼睛一眯,阴惨惨的一笑问道:“皇兄是发现了什么吗。”
“本王见他的次数不多,以往也没机会注意。”姬韶祈不紧不慢的回答:“今日备了解酒丹前来,本是打算同六皇弟聊上两句,同他叙一叙兄弟之谊。不过方才看到他手执酒杯却未饮半分,临行前还刻意将杯中的美酒倒了出去,所以便猜想,他是不是同本王一样不能饮酒。”
“只不过是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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