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再见了。”
石柱上的山蘪,突然“啪啦”的一声,张开了那烟色的翅膀,那烟色的肉膜如同飞机的机翼,好像灌满了风,张扬得很大很大,然后山蘪的身子突然自燃起来,一股蓝色的火焰在焚烧着它的身子。
在它张开那双大翅膀的那一霎间,我看到了它的头颅。那是一颗很小很小的头颅,有人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虽然头颅很小很小,但是最起码,我是见到了它。
但是,我真的认不出它。
20秒钟,巨大的山蘪就自燃成了一堆灰末,洒在了地上,有风吹过,微微扬起。那么灵村民敬若神灵的一个东西,现在就只剩下一丁点的尘埃。
我突然感到了无限的唏嘘。
“山蘪已经离开了,是不是你们村子就从此安康了呢?”我问道。
大叔摇摇头,但是随之又点点头,我无法猜测他的意思,但是我看到大叔原本一直皱着的眉头,此时此刻,终于还是舒展开来了。
我和大叔准备离开这个洞穴。我离开时候,再次环顾了一下这个巨大的洞穴,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只是在……
算了,我也不想再多想了,我觉得很累很累,先走出这个洞穴再说吧。
我跟着大叔回到村子,天色已晚,那些淳朴的村民都兴高采烈,我打电话给金正华,问他到哪里了,不料金正华居然说:“什么到哪里了?我在图书馆看书呀?”
“啊?我不是拨通了你的手机吗?”
“是啊,我也接听了啊,但是听到你没有说什么,我以为你只是不小心拨通了我的电话的,就挂机了呀,现在话费也挺贵的。”
这一番话听得我恨不得伸手进手机把那头的金正华揪出来暴打一顿。
我觉得我也要回去学校,那大叔说开车送我回去,以对我的赔罪。我本来是拒绝的,但是感觉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去哪里搭车,便答应了,临走之前,我问白发大叔能不能把那幅我的肖像画送给我,大叔说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拿去吧。
在回去的车上,我大脑混乱得怎么也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这事情看起来是以山蘪的自燃死去彻底结束了,但是却留下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谜团,就像我小时候听卡带不相信卡带卡机了,于是便拿出来想修理,结果那些磁带却越弄越混乱,最终彻底整个卡带挂了。
第一,那个金金拿走了山蘪的蟲鱼翡翠,说蟲鱼翡翠是她的,那是物归原主。到底金金是什么来头,是她抢了山蘪的蟲鱼翡翠,还是山蘪拿了她的?
第二,山蘪到底是什么生物,真的是变异了的蝙蝠么?为什么它说终于再见到我,难道我过去和它见过面?它找我过来,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和我告别?
第三,在白发大叔家画了我肖像画的这个画家,到底是谁?他是不是也受到了山蘪的思维控制,而画了一幅我的肖像画放在寺庙里面,故弄玄虚?
第四,经过隧道时候,那些脸带诡异微笑的人,到底是谁杀的?8年前在王兢和简明坐的那辆车上那些人,简明说是司机杀的;后来在火车上那些,简明说是他自己以及列车长杀的。而山蘪说,这些人却是它杀死的,这到底是哪一个才对?
原本以为已经结束了的一个谜案,没想到反而在后面撕扯出来一大堆更加丰盛的谜案。
不想了不想了,继续去想的话,我的大头恐怕就会爆炸起来了,本身这事情就是荒诞到极点,如果我和别人说我在一个山洞和一只比洗脸盆还巨大的烟色蝙蝠进行了亲切的交谈告别,我一定会被当做是神经病一般抓起来。
回到学校门口,已经是晚上8点多。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拿着那幅肖像画,蹲在在路边,打电话给金正华让他过来接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15分钟之后,金正华急急忙忙地走过来,气喘吁吁地问我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差一点没命了,打电话给你,你居然以为我是打错电话……
我将我今天下午开始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金正华。金正华听完嘴巴一直合不上来,下巴都快要顶到地面了。
“啊,幸亏你没事,花花,不然,不然我可真对不住你。”金正华赶紧道歉,“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学校里面呢,下次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更加机智。”
我说:“那也没啥,反正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地又回来了么?何况,我们又不是啥情侣关系,你也没有责任要保护我的,而且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只是,我真的怎么也想不起我什么时候见到过山蘪。”
金正华眨了眨眼,说:“花花,要是说起蝙蝠的话,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不是有一次抓过蝙蝠吗?那应该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记得那一次你还被一个蝙蝠吓哭了呢。”
我听着金正华的话,突然好像真的是记起来一些陈年往事,和蝙蝠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