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听完这组数字之后,又转向守将,“扣除已经阵亡的,重伤员的口粮我也给你留下,合计三百零二人十日的口粮。其他的我们东海军要征用,没问题吧?”
暴丰仓守将自然不能有什么问题,事实上作为战败的一方,获胜者还能够顾及他们的生存权利,这在于东洲大陆这种地方已经算是相当罕有的事情。若是今天的对手换做是兑州府的官军,那么等待这些幸存者的命运便是被砍头示众。
尽管尚有三百多兄弟保住了性命,但是一想到暴丰仓鼎盛时期的一千五百人马,守将依然是悲从中来,当场便泪流满面。
东海队的梦中人看着他那悲伤的样子,也不便和他多说什么,毕竟大家目前仍是敌对的双方。而且根据司马富强察言观色,此人也不过是一个碌碌庸人,既没有刘远志的博闻强记,又没有杜子腾的奇谋诡计,更没有李二虎的悍勇无双,实在不是东海军需要的人才,也就没有了招揽的**。
倒是黄志对他还存有些奢望,安慰了他几句之后,又与他瞎聊了一会儿,最终才和队长一样失望地选择了放弃。
黄志本来打算利用暴丰仓守将来复制望慧城攻略时的战法,但是对方明确表示了绝无可能。倒不是说他记恨东海军,不愿意配合梦中人的行动,实在是北部平原的几支暴民军之间派系纷争过于严重,想要依靠他去骗城完全没有可能。
至于让他去劝降其他几个城关的守军,这点守将倒是同意了,但却不抱任何希望,只怕会被对方认为他投敌,除此之外恐怕不会有其他的效果。
黄志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一支军队若是派系之间的关系恶劣至此,恐怕也很难再利用这些东西来作文章。也就是说,后面要攻克的暴坤关、暴艮城和暴离关,还是得实打实地依靠东海军强大的武力去征服。
解除了暴丰城守军的武装之后,梦中人便让一部分降卒去城外的田里刨地瓜,另一部分则去照顾暴民军的伤员,并未对这些战斗力低下的民团进行过于严格的管控。
经过东海军高层几人的商量,决定在此间事了之后就地释放这些战俘,因为东海军目前确实不需要再收编敌军的战俘,尤其是这些出身于暴县民团的乡勇,说起来他们的战力也就相当于最初的那支镇卫队,实在是不值得期待,还会影响到东海军的成分。
当然,若是有人主动报名要参加东海军,按例他们还是会接收的,毕竟志愿兵要比募兵更为忠诚一些,也更好管束。
这一战东海军的伤员很少,李莎很快便完成了治疗工作,便把多余的精力用于治疗暴民军的重伤员,这也是她身为医务人员的操守。
她现在经验也相当丰富了,不会像对待队友们那般全力地为原住民伤员进行治疗。通常为了节约体能,她只会负责让伤员的伤处止血和收口,并释放一个“恢复”,让伤员们自己慢慢地好转。就因为这样,消耗同样的体力,她能够治疗更多的伤员,也大大提高了治疗的效率。
若是说这种简化版的“治疗”会有什么不良的后遗症,那就是伤员的身上会有伤疤留下。相比之下,享受她精心“治疗”服务的张伟至今也没在身体上留下任何一个疤痕,为此还不止一次开玩笑地抱怨李莎剥夺了他身为男人应该拥有的“勋章”。
在暴丰仓停留了两日,因为要给降卒们留下足够支撑到下次收成时的食物,再加上这两天的消耗,东海军获得了刚好够一周食用的地瓜作为口粮。这是东海军成军以来第一次混到了这种地步,也算是梦中人的一次失算。
不过东海军的士兵们并没有因此有任何的抱怨,毕竟人总是会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他们毕竟没有真正被饿着。
现如今摆在梦中人的眼前是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他们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是该背着七天份的地瓜返回暴震关,然后撤回东海郡的领地筹集补给,待过些时日再来攻打暴县北部平原。抑或是继续赌一把,带着这点分量有些可怜的口粮,继续往下一个城关进发,看看能否在那里获得足够的补给。
暴丰城守将在得知东海军要把他们就地遣散,而不是作为战俘收押时,再次被对手的义行所打动,为梦中人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暴坤关驻军在上个月的时候曾经越界进入北面的离州境内,也就是尾县以西的箕县,抢夺了不少的粮食和财物,算是目前北部平原最为财大气粗的一支暴民军势力。
听闻这个消息,司马富强立刻召集了东海军的几名将领,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一致决定按计划去攻打位于暴丰仓正北方约一百里远的暴坤关,争取早日摆脱每天吃地瓜的艰苦日子。
黄志甚至还感激地对暴丰城守将许下一个诺言,“你们应该都是居住在附近的本地人,想来遣散之后也不会走远。若是我们能够从暴坤关那里获得足够的粮食,一定会分你们一点的。”
虽然那名民团团练出身的守将不太相信这一点的可靠性,还是对梦中人的慷慨再次表示了感激之情。
在暴丰仓的第三日上午,东海军再次踏上了征程,目标正北一百里之外的暴坤关。
由于两座城关之间的距离相当近,可以肯定暴坤关一定得知了东海军攻克暴丰仓的消息,同时也知道了东海军善于夜袭的秘密。若是他们还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