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哥儿不依不饶,依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要爹爹,我要呢……”
徐令宜见他哭得伤心,一面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一面柔声地哄着他:“好了,好了,别哭了!”
谨哥儿的哭声却一点也没有小。
徐令宜看着他满脸泪痕,心痛的不行。拍他的动作越发的轻柔,说话的声音越发的温和,透着无限的耐心:“不哭了,我们谨哥儿不哭了!”
谨哥儿把脸伏在徐令宜的肩膀上,哭声渐小。
十一娘从最初的惊讶中缓过神来,恢复了安静与众容。
她低声问顾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妈妈忙道:“侯爷正和六少爷玩,四少爷从内室出来,侯爷就把六少爷交给了我,和四少爷往外走……”说着,她有些怯意地望了一眼十一娘,“六少爷挣扎着下地,侯爷和六少爷已经出了门,六少爷就大哭起来……”
十一娘听着不由眉头微蹙。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侯爷,我来抱谨哥儿!”说着,伸手去接孩子,“你和陈阁老约了巳正,再晚,就要错过时辰了。”
十一娘的手刚刚触到谨哥儿的衣裳,谨哥儿就像被谁掐了一把似的,高声哭了起来。
徐令宜眼底就露出几份犹豫来。
十一娘不由朝徐嗣谕望去。
他脸上还残留着震惊的表情,目光却很坦然。
感觉到十一娘的目光,抬头望过来,朝着淡淡地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十一娘突然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又朝徐嗣谆望去。
十岁的徐嗣谆歪着脑袋,满脸困惑地望着徐令宜和他怀里的谨哥儿,一副孩子气。
十一娘不禁微微一笑。
她不顾徐令宜的不舍、没理谨哥儿的哭闹”强行把儿子抱在了怀里:“小孩子都这样,哄哄就好了。侯爷和谆哥儿快去!有谕哥儿帮我,不会有事的*……”
谨哥儿拽着徐令宜的衣裳不放:“爹爹,爹爹!”哭得泪人似的。
徐令宜望着十一娘,脸上竟然流露些许的哀求之意,好像在说:你想想办法,让他别再哭了!
十一娘心中大震。
这不是会喊“爹*……”徐令宜就开始犹犹豫豫,这要是会说话,会撤娇起来,徐令宜岂不更是为难。他是家中的顶粱柱,大家都看他的眼色行事。如果他的态度模棱两可甚至是为以为然,家里的妇仆就会顺杆爬。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到时候她只怕是想管也有心无力了。
孩子就是这样被惯坏的。
做为父母,必须有一个保持着清晰、冷静的头脑。
看样子”徐令宜是指望不上了。
她在心里叹一口气,态度更加坚定。把谨哥儿的手从徐令宜的衣襟上扒下来,抱着他就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侯爷且放心出门!”
谨哥儿哭得震天响,一面大声喊着“爹爹”一面在十一娘怀里挣扎着。
徐令宜站在那里”有些踌躇。
“母亲”静静站在一旁的徐嗣谕突然开口,“要不,我带六弟去hua园子里玩一会*……”语气里带着几分斟酌。
十一娘松了口气。
谨哥儿年纪虽小,犟起来却拧得很。与其哭得让徐令宜迈不开脚,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痛飞“那就麻烦你了。”她客气道”把谨哥儿交给了徐嗣谕。
徐嗣谕深深地望了十一娘一眼,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谨哥儿。谨哥儿却使着劲在他怀里扭着,差点掉一下来。
顾妈妈吓了身冷汗。
还好徐嗣谕看上去瘦瘦的”力气却不小,只是虚惊一场。
十一娘就吩咐顾妈妈:“你们在一旁服侍着。”
并没有改变让徐嗣谕把谨哥儿带去hua园玩的主意。
徐嗣谕紧紧地抱谨哥儿抱在怀里”由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出了门。
十一娘就看见徐令宜长长地透了口气。
“要不要再派几个人跟着。”他沉吟道,“谕哥儿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谕哥儿一向沉稳,又有顾妈妈等人在身边照应着,不会有事的。*……”十一娘上前帮他扯了扯被谨哥儿揉得皱巴巴的衣裳,见他望头还有谨哥儿的泪迹,道,“侯爷,妾身服侍您换件衣裳!”
徐令宜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妥当,应了一声,由着十一娘服侍换了衣裳。
徐嗣谆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直到徐嗣诫跑进来:“噫!四哥,你怎么还没有出门?”说着,就看见徐令宜和十一娘从内室出来,他立刻上前去给两人行礼,然后问道:“父亲今天还带四哥出门吗*……”
过了最初的不安和观望,徐嗣诫越来越开朗活泼。他在徐令宜面前既不像徐嗣谕那样时时带着几分恭敬,也不像徐嗣谆那样处处透着几份忐忑,像所有的儿子面对父亲一样,父亲面色好的时候,他就会适当的放大胆子,父亲面色不虞的时候,他就会避其风头不做声。可能因为是侄子,也可能因为对徐嗣诫的要求少,徐令宜面对他时总能和颜悦乐,气氛也因此而显得愉悦而轻快。
“你想干什么?”徐令宜笑着问他。
上次他也这样问。十一娘还以为徐嗣诫会提出跟着一巍尖,结果徐嗣诫畿瞪嗯拉徐嗣谆去放风筝而已。
徐嗣诫笑道:“要是父亲和四哥出门,我代母亲送您到门。!”
“哦*……”徐令宜笑道,“赵先生在跟你讲《论语》了?”
“没有!”徐嗣诫笑的有些腼腆,“先生跟我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