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忙携了方氏的手。
“都胡说些什么呢?”她嗔怪道,“这婚姻大事,自有长辈做主。哪能说,和离,就“和离”说,求去,就,求去,。称既然惦记着家里挂念你的母亲,就不可如此任性才是。”又道,“你先退下去吧!我还有些话和你婆婆说!”
方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应“是”曲膝行礼要退下去。
那边三夫人已忍不住道,对十一娘道:“你什么话也不用说!这休书,写定了!”
走到门口的方氏身体微微顿了顿,这才撩帘而出。
十一娘一面朝着宋妈妈使眼色,示意她退下去,一面道:“三嫂消消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好歹也跟我说一说,让我心里有个底才是。”
“她刚才不是全告诉你了吗?”三夫人冷笑,“她克夫。方家竟然瞒着我们,把她嫁到了我们家。”说到这里,她有些激动起来,“要不是因为给俭哥儿说话,我还被方家瞒在鼓里,只怕到死都不明白,“…”说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十一娘。
原来,自三夫人回了山阳后,就开始帮徐嗣俭相看,想找个能和方氏媲美的二儿媳来。结果别人一听说她的长媳有两万两银子的陪嫁,纷纷表示出不起这样的嫁妆。她只好嘱吩媒人,她只选姑娘的人品,不挑姑娘的陪嫁,但那些人家还是婉言拒绝了媒人的提亲。一来二去”她不禁有些着急起来。特别是凤翔知府的小女儿,比方氏还出众。她想着自己虽然是高攀,可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就趁着一次庙会的机会特意去碰凤翔知府的夫人。这才知道方氏克夫的事。
“…………他们这是在方家骗婚,这样的媳妇,我们家无论如何也不能要的!”三夫人义愤填膺地道,“凤翔知府的夫人说了,她的女儿决不能和这样的人做妯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是后悔也来不及。”
十一娘很是无语。只好道:“三爷知道吗?”
三夫人表情一滞,有些心虚地高声道:“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和三爷说。那方氏要是知道廉耻”事情败露,就应该主动求去才是。竟然还有脸把娘家的兄弟叫来和我们家说什么和离?他们哪里把我们永平侯府放在眼里了!我们要是不给点教训,只怕要被方家骑到头顶上了!”
也就是说,三爷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这桩婚事是她订苒,现在出了事,她不好意思跟三爷说?
十一娘思付着,端起茶盅来啜了一口,淡淡地道:“既然大嫂已经拿定了主意”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和离也好,休妻也好,总要告诉侯爷和三爷一声才是。还有太夫人那里,也要去打接呼为好。”
三夫人听着有些不自在,忙道:“我这两天不知道是被方氏气糊涂了,还是急急地山阳回来受了累,心口疼得厉害,怕太夫人担心,所以才没去给太夫人问安。你回去跟太夫人说一声,明一大早我就过去给她老人家问安。”
“三嫂的话我一定带到。”十一娘笑看着,道,“不过,三嫂既然打定主意要休妻”有些事,还要是仔细思量一番才是。这,七出,里面,大少奶奶到底犯了哪一条?”
三夫人一怔。
十一娘就沉吟道:“无子,大少奶奶成亲还不到一年,于情于理都不能算是理由;不事舅姑,三嫂走之前还到处夸奖大少奶奶为人孝顺懂事”三嫂走后大少奶奶每天去给太夫人晨昏定省,从不断更,这一条显然不符合;恶疾”大少奶奶自嫁到徐家,连个头痛脑热的时候都没有:妒忌,勤哥儿没有妾室,两个通房如今好生生的,也谈不上。口舌,家里从太夫人到孩子,哪个看到方氏不是欢欢喜喜的;至于淫佚、盗窃,那就更没有可能了。
三嫂,你倒说说看,这妻,怎么个休法?”
“这,这……”三夫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是我多心了。也许三嫂去见太夫人的时候,太夫人根本不会问起这些事。”十一娘说着,笑着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再晚一些出门就要遇到禁宵了。方氏一日是你的媳妇,她一日就是徐家的大少奶奶。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些事也给她留几份后路,像今天这样一棒子打死,勤哥儿脸上也没有光了。我明天就等大嫂过去,也好商量个对策出来。”
三夫人连连应“是”亲自送她出门。
方氏站在院子里,见她们两人出来,犹豫了片刻,还是迎了上去:“四婶婶,我送您出门吧!”
三夫人看也没看方氏一眼,一面径直往外走,一面笑盈盈地和十一娘说活着:“…………我走的时候,谨哥儿才刚做了周岁礼。小孩子一天一个变化,如今只怕能说会跳了!”
十一娘一面笑着朝方氏点了点头,一面应酬着三夫人:“前几天刚开始学说话。一开口口就是四个字,又宏亭又清楚。这此日子我想教他多说两个字,就是不成!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是个木讷的人!”
三夫人看着,对十一娘的在态度更发的亲昵了:“我们家哪有木讷的孩子“…………”
和十一娘边说边往垂a门去。
方氏知道三夫人是想用这种方法让她难堪,然后达到排挤她的目的。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两人的身后到了垂a门。
有小丫鬟匆匆赶了过来:“夫人,三少爷说肚子不舒服!”
三夫人一听,急起来:“怎么个不舒服法?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还不快叫外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