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时候两家的家臣武士其实都很兴奋,而且这两家对抗岛津、龙造寺、秋月等家族,实际上一直是以少对多的,大友家能支撑到现在,不得不说是这两家的功劳,所以更是加深了两家的傲气,这时候,终于有机会试一试了,到底是谁家更厉害。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后世以鱼水情著称的军队,也常常爆发用机关枪架起来对着友军,只为了争一争到底谁该第一个过河的事情。
骑在马上的高桥绍运冷笑,挥了挥手上的军扇,军势反而放慢了下来,乖官就看不懂了,忍不住问旁边的梨奈,梨奈正因为被主公反手握着自己的手而涨红着脸蛋,被他一问,就低声道:“这是高桥大人的一贯作风,在阵前会放缓军势,据说是给敌人一种威压。”
她这么一说,乖官就明白了,虽然上千的军势压过来,他却依然觉得有些好笑,扶桑的马,肩高超越一米二就算是合格的战马,肩高一米三,那就是威名赫赫的名驹了,只有譬如织田信长这种人才有资格用。
中国的马也不高,可是合格的战马根据史载和后世考古挖掘出来的甲骑具装,要肩高一米四,当然,等宋朝以后,由于唐朝把养马地都送给了少数民族,导致战马越来越矮,等南宋的时候,肩高一米五以上的马,武将都不敢骑乘,认为是[非人臣所能骑乘],这得皇上才有资格骑。
就算如此,乖官也觉得这些马没一匹能比得上自己家里头那匹小白马的,而家里头那匹小白马一则是母马,二来也还没完全长大,可想而知,眼前这些马有多矮,就这,还要威压别人,果然是马不止脸长。
真正看到这些马,你才能明白,为什么立花家的武士敢于步兵对抗骑兵,乖官真不知道高桥绍运的信心是哪儿来的,凭啥你这两百骑兵就能冲乱我们这边,你以为你是欧洲重装骑兵么,浑身都是板甲,连马都披着板甲,你们穿的是竹子和皮革做的胴丸啊!只不过刷着漆,样子货看起来好看而已,怎么抗火枪啊!
他是不知道,就这两百骑兵,在九州岛还真是无敌手,基本上一冲之下,敌人的阵型都要垮掉,然后,士气崩溃,满山遍野都是逃兵,后面的步兵只需要端稳了枪紧紧跟上就行了,一支常胜的军队,说白了胜就胜在这种自信心,这在后世就称之为军魂。
在乖官没有穿越的历史上,高桥绍运对抗岛津家号称五万的大军,六七百人死的光光,可岛津家死了四千多号人,迄今扶桑岩屋城的原址还有巨大的石碑矗立着,上面是汉字刻的岩屋城址呜呼壮烈。
常常打胜仗的军队有这种气势和自信,的确不足为奇,而且这时候的火枪手面对骑兵也有压力,毕竟骑兵一旦冲锋,火枪手顶多也就开一枪,第二枪根本来不及,这时候士气就得崩溃,然后形成大溃逃。
可是在乖官来理解的话,就有些奇怪了,不是说历史上织田家的火枪队把武田甲州骑兵都打得抱头鼠窜么,这高桥家两百骑兵,骑的马跟矮骡子似的,他凭啥啊!
这就是一种固定思维,乖官即便是成了大明的一个秀才,这种思想却是已经深入骨髓去了。
所以,当真看到这些马以后,乖官真就不太紧张了,不管你高桥绍运凭的啥,我就相信你的血肉之躯抗不过火枪,除非你们也学女真蛮子穿几层盔甲在身上。
血肉之躯肯定扛不尊枪,这时候的火枪手除非是精锐,不然很可能一枪没发,掉头就跑,不过,早合少女队那也是被葡萄牙人很是夸奖的,立花家的铁炮精锐肯定比普通的火枪手强,这时候乖官倒是对誾千代和早合少女队很有信心。
他甚至很是期待,当对面开始冲锋而早合少女队开始射击,会是个什么模样。
可惜的是,就好像一句很有名的台词那般,我料到了这个开头,却没料到这结局。
这又好像是大明朝的说书先生讲西游,一个妖精蹦出来要吃唐长老,说书先生把妖精的长相先描述一通,说这妖精长的是青脸红须、青靛脸、毛皮青似靛、巨口獠牙、口如钢钻、口若血盆、锯牙似凿、齿排铜板、钢牙似插钉、髭须如插箭、焦筋蓝靛手……
接着,说书先生又把妖精的后台说了一番,说这妖精是天上某某大仙当年流落在凡间的私生子,那神仙是什么什么时候成仙,和三清四帝都有往来,跟观音菩萨也能说的上话……总之,说的是天花乱坠,大抵就是说,咱叫金田一,咱天上的爸爸叫金刚,你这猴子要是识相,赶紧把你师傅送过来给咱蒸了吃。
然后,说书先生话头一转,就说到孙猴子上去就是一***,把这个前面花了三四天的口水描述的妖精打死在地。
高桥家过来的方向正如乖官说说的,从东方而来,一边是大片的树林,一边是河流,当高桥绍运一挥军扇,手底下开始准备冲锋的时候,从侧面的树林里头噼里啪啦就一顿炒豆子一般的枪响,枪声密集,起码得有一千铁炮手才能有这种气势。
要知道,这地势不算开阔,树林离开高桥家的军势顶多也就五十步,这个距离正是火枪威力最大的范围,这一顿射,顿时就把高桥家两百骑士当场射成了筛子眼,胴丸这种盔甲,防扶桑的弓箭还凑合,防铅弹那就是笑话了。
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