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汪道昆说的都有些讪讪然了,他可是文人行武事的典型,而许文又气又急,哇得一声,吐了好大一口血在地上,把众人吓了一跳。
汪道昆长叹,“诸位,我等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当下,有新安社士子过去把许文搀扶起来,汪道昆拱手告辞,这些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薛五走过去上下打量乖官,乖官被她瞧的不自在,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而薛五的丫鬟三七更是直接雀跃,“那许文讨厌之极,老是夫子云夫子云的,瞧着就叫人不舒服,这下好了,想是他以后再也没脸来了。”
“真没想到你如此好剑术。”薛五忍不住也赞了一句,乖官嘿嘿笑道:“这算什么好剑术,扶桑诸流派入门而已,只是那家伙自己太烂,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一路轻飘飘的剑,就敢冲着人拔剑,他若手无缚鸡之力,我倒不去教训他,既然他自以为是剑法大家,我自然要杀杀他的锐气,省得他以后出去害人害己。”
薛五瞧不得他那傲气,忍不住道:“说的你好像是剑法天下第一似的,我只听说过石敬岩、程冲斗乃是南直隶双璧,剑槊无双,可从未听说过什么郑国舅。”
石敬岩是常熟人,程冲斗是徽州人,两人都是二十多岁,以剑法和枪法著称档目谖牵就是这两人是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少侠。
乖官嘿然,心说你讲的那个,相当于九纹龙史进没跟王进学武艺之前,名气或许大,舞得或许好看,可惜,赢不得真好汉。
薛五是什么样儿人?连续五年南直隶行首第一,顿时就从他脸上瞧出不屑来了,忍不住一扭小蛮腰,一跺小蛮靴,“可真是个眼大如箕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其实是担心许文会不折手段来找乖官的麻烦,国舅听起来很威风,可跟内阁阁老一比,未免什么也不是,可惜她不知道,内阁阁老若是到乖官眼前,或许他还忌惮一下,阁老的公子么,那真是什么都不是了,只当一个屁,是夹着还是放了,只在他转念间。
这时候曹鸳鸯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五儿姐姐,你可能不清楚,乖官的剑法是跟家中老管家学的,那位老管家乃是浙江兵剑法第一,积功至百户,后来和国丈有生死之交,甘愿到国丈家中为奴为仆……”
赤霞老爷名气大,但是毕竟隔行如隔山,薛五可没听说过赤霞老爷的名头,不过这时候浙江兵天下第一,那是公认的,那么,能称浙江兵剑法第一的,称天下第一也不为过,薛五这时候才明白,怪不得这少年如此这般好身手,原来是这样。
曹鸳鸯笑盈盈推了乖官一把,“可能给姐姐一个面子么!把你那碧海潮生剑法使一使,文文妹妹要编撰白狐剧目,或许看了会有启发也说不准。”她说着,就伸手摇了摇旁边穿着一身素白的郝文珠,“文文妹妹,你说是不是!”
郝文珠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来,却是低首不语。
若要俏,醒妇一身孝,古人早就明白穿白色衣裳的好处,不过,郝文珠穿一身白并不叫人讨厌,因为她这是一身素白,就跟乖官以前那个月白色儒衫差不多,属于没染色,有天然味道,而若是颜家秀清薇,那位喜欢穿白是一身白绫,绫罗绸缎自然是好的,可白绫这东西,乖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那玩意儿几乎是上吊专用的。
何况郝大家脸蛋的确很纯,跟薛五一比,姿色的确差上一筹,但是两人站在一起,郝大家却并不逊色,因为她脸上那种纯纯的味道,特别容易激起男人呵护的感觉。
故此乖官看了郝文珠一眼,当下很爽快就点了点头,“好罢!”
曹鸳鸯窃喜,她当初第一次见乖官,就是看乖官舞剑,那时候真是惊为天人,后来好几次开口想再瞧,乖官也只是笑笑,如今可算是得偿所愿了,心知肚明,怕是沾了文文妹妹的光。
这一路碧海潮生剑法,那是赤霞老爷精心编撰,乖官练得圆融精熟,兼之他走了一趟扶桑,杀过人见过血,又搜刮了扶桑所有流派剑术秘籍,融会贯通之后,当真蔚然大家,如今使出来,比当初更要胜出一筹,剑光搅得旁边柳树随风翩摆,真个是,剑舞枝翻袖,摇曳惹风吹。
侍墨和三七瞠目结舌,尤其是三七,更是喃喃,“怪不得昨天杀了秀的马,原来这般厉害。”
郝文珠目眩神迷,曹鸳鸯心神迷醉,薛素素眼神中异彩连连,“怪道他瞧不起许文,我若如此剑法,先就上门去挑战石敬岩和程冲斗……”
乖官要知道她的想法,肯定啼笑皆非,要知道他当初求赤霞老爷编撰碧海潮生剑法,本来就是耍给文人看的,说白了就是舞的好看,比起刚才一剑,那个才是生死之间,杀人之剑。
正所谓:
云里烟村雨里滩,看之容易作之难。
早知不入时人眼,多买胭脂画牡丹。
乖官这路剑,就相当于画牡丹,牡丹富贵之花,俗人都喜欢,至于刚才那一剑,杀人的玩意儿,市场真不大。
这时候乖官一路剑法舞到酣处,脚一跺腾空而起,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两个圈,手上村正就把头上柳叶削了无数下来,洒洒然如雨,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又花哨又简单,2008奥运会连太极拳都有类似的动作了(腾空三百六十度接雀地龙),可想而知后世的武术已经花哨到什么地步,可这个动作对薛素素几女来说,当真是看一眼都觉得目眩神迷,认为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