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曹南冥听了这话,怒发冲冠,腾一下站起来,“岂有此理,焉有我朝鲜国上下财务操之与宦官之手的道理。”
季氏听了这话,嘿然一笑,“这位老先生,马上就快没有朝鲜国啦!”
这句话实在是死xue,朝鲜十三道,如今仅剩一道,亡国覆灭在即,身死国灭,哪里还有什么道理不道理的,曹南冥老脸一白,虽是朝鲜顶尖儿的理大家,这时候却是无话可,颓然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看房内诸人脸色,季氏这时候便觉得,哎呀!身为大明子民的那种高高在上俯视四夷的感觉,当下就嫣然一笑,继续道:“再则了,国舅大都督忒得本事,有一百万两银子能变出一千万两银子来,哪里会觊觎们朝鲜的财货,不瞒们,国舅大都督如今身家,每年三百万两,这是天下人皆知的,抵得上我大明以前一年的赋税,这位老先生,翁主,河东夫人,国舅大都督可能看得上们朝鲜的财货么?国舅大都督最是体恤民,曾有名言,一生要行尊王攘夷事,赚的银子,悉数给了万岁爷爷,忠义如天一般,收了们朝鲜的银钱,最后难道能看着们朝鲜国民嗷嗷待哺?还不是自家要贴银钱帮衬,要的不过是个脸面罢了!”
她是清楚京师李太后驳了扶桑国公主的面子,扶桑国不敢打大明,就拿朝鲜出气的事儿的,当然,这不是真相,可对于她来,那不就是真相么?朝鲜国王亲自上书,翁主下嫁,这么一来,万岁爷有面子了,国舅大都督也有面子了,男人么,活着不就是为了一个面子么,有了面子,什么朝鲜灭国,这些事,还不是一言而决的。
而最关键的,办成此事,她的男人,季子书季巡抚,想必也要入万岁爷的眼了罢?倒时候,不准她这个前名妓,也能博一个诰命黄封。
季氏到这儿,费尽了舌,口沫都干了,看这贞慎翁主就不话了,李云姬分明能瞧出季氏眼神中那股子一跤跌进i罐里啦那种意思,当下觉得自尊受辱,可是,若真真如她所,果然还就是唯一能救朝鲜的法子。
她一咬银牙,起身就道:“我这便请父王上书,到时候,还请夫人斟酌文字……”季氏当下就笑了起来,起身盈盈道:“敢不从翁主所愿。”
这季氏一回去,把话了,欢喜得季巡抚癫狂起来,拽着她就在书房做了一回背后插花,须臾,云收雨住,顿时感觉胸中才华横溢,都要从下面流淌出来了,这才在季氏研墨之下,挥毫写就奏章,把辽东的事儿悉数了,这才让下面人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这封奏章还没入万历的眼,先就被司礼监看了,那些个秉笔太监一个个啧啧有声,都着季子书季巡抚真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就办得如此泼天大事,这番肯定就要入万岁爷的眼了。
这些人正在赞叹,司礼监掌印太监从外边缓缓走进来,诸人起身,其中一个秉笔太监田无眠便笑着道:“容斋公,有大喜事。”着,就把季巡抚的奏章给拿了过去,哦了一声,叫跟随的太监拿出眼镜来,那太监赶紧递上天方妙手吴家磨制的眼镜。
戴上眼镜仔细一瞧,脸色顿时一变,当下沉了脸色,“这怎么可以?岂不是乱了体统,风抚雨,来,写一道中旨下去,呵斥那辽东巡抚,告诉他,文人当有风骨,不许再行这等阿谀之事。”着,扔下奏章,拂袖而去。
众太监面面相觑,容斋公这是怎么了?
“那……这个申饬的圣旨,还拟不拟?”秉笔太监风抚雨满脸为难,旁边太监就:“老风,写便写罢!反正也不是咱们的首尾。”
风抚雨怏怏就低头去寻了空白黄封敕命书来,他是老秉笔了,寻思了一会儿,就把这个圣旨给拟出来了,正准备加盖司礼监的印章,这时候,张诚张公公从外头进来,瞧见诸人一个个脸色不大好看,忍不住就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大便干结不成?咱家告诉们一个方子,夏天火大,多喝菊花茶。”
张诚是万历打就服笔太监中隐约就有为首的迹象,当然了,有掌印太监压着,一时半会儿他也出不了头。
“老张,来得正好。”田无眠刚才拍的马屁被呵斥,正不舒服着呢!瞧见张诚,当下就把话了,末了便很委屈,“容斋公何至于如此。”
张诚一挑眉,缓缓就道:“诸位,们这不是自找没趣儿么!容斋公可是被廷臣们称之为容相的人,朝野称菩萨的,虽跟咱们一样胯下没了那话儿,却也是有文人风骨的,又奉讲理,这等事情入了他的眼,岂有不呵斥的道理。”
这话隐约便有挑拨之意,田无眠伸手就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就:“算咱家倒霉。”
这田无眠到底也是爬到秉笔太监位置上的,也不简单,听出了张诚挑唆之意,怕张诚出些自己不好应承的话来,率先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硬生生就让张诚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倒是风抚雨拿着刚拟就的圣旨道:“诚公,这份圣旨,发还是不发呢?”张诚走过去拿在手上看了,心中一盘算,顿时做了一个决定,就把那份奏章连同这份刚拟就的圣旨给塞进怀中,“这事儿,们甭管了,咱家跟万岁爷去。”
瞧他大踏步走出去,风抚雨喃喃道:“诚公好魄力,想是要去扳倒容斋公……”旁边一个秉笔太监拿脚踩了他一脚,顿时把他后面半截话踩回去了。
而田无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