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郑乖官迹真就是在风口浪尖上,京师谶纬诗一起,剑锋直指国舅爷,谶纬这玩意儿,历朝历代都是大杀器,你跟别人讲仁义,别人可不跟你讲仁义,乖官嘴上不说,心里头其实恼火的很,他本来还准备缓缓图之,可如今看来,别人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看着乖官脸上的笑容,董其昌忍不住就有些愁容,压低了声音就道:“凤璋,你舞象之年,行大将军事,历朝历代几乎没有过,锋芒太lu了,如今贵妃娘娘虽然得宠,可这种事情,说不准的,再则说,陛下身边形形白的,一个人再有能力再得宠信,可是,有一个成语叫做三人成虎,这天底下的事情,都架不住人嘴两块皮,如今连【郑生乘黄屋随样的谣言都出来了,虽然说皇帝宠荣不减,可这个谣言说不准是否就成了埋进心里头的一根刺,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
“俗话说,人事人事,历来都是做事的人少,扯后tui的多,按我的意思,其实你应该自己上个表”董其昌满脸的忧容,乖官晓得他的意思,不过总不好说,,只好就笑着岔开,打断了他的话“大兄,你的意思是说?我上表告老还乡?然后去宁
o韬光养晦?大兄,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子脚下长大的,京师人士,往哪儿告老还乡啊!”
董其昌一是听他说了一个告老还乡的说话,二是瞧他满不在乎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忍不住就一跺脚“凤璋,我是正正经经跟你说话呢!”
“哥哥,我也是正正经经跟你说话了。”乖官收了脸上的笑,淡淡就道:“不过几个国子监的监生,以为自己当个社寮长就是朝廷命官了,又仗着朝堂上有人,便虽然胆大妄为,倒也有些本事,居然还真就被他把谣言给传开了这些人当中,固然有风骨之徒,不过,愈是这样的人,愈是与国家无益,他们的本事,大抵就是两个字,党争,……………”
说到此处,他撇嘴一笑,不过是东林党雏形,惧他们何来?一帮只会党争的文人罢了,也就是一些耍嘴皮子的功夫,真在屠刀之下,保管一个个投降的比谁都快。
就像是后来的东林巨擎、复社创始人、写下《五人墓碑记》的张溥,此人死后,偌大东林党,竟然无一个人给他操办后事,为何?都忙着跟起复为阁老的周延儒讨价还价,争取一个好官位,这可是自家的前程买卖,自然要上心,自然要揣摩,自然要奔走……要好生去呵一呵周阁老的卵子,方才能谋一个好前程,至于死去的张溥,死人么,有甚大不了的。
历史上,三十二岁的张溥主盟召开著名的虎丘大会,仙左、江左、
晋、楚、闽、浙以舟车至者数千人】,天下为之侧目,终成一股浩大的政治力量,恐怕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死了连后事都无人操办。
最后还是被史书骂为jian臣的马士英一个月内奔
o数千里,为张溥操办的后事,也是这位被斥为侗祸附马士英,抗鞋清宁死不降,最后被清兵扒皮充草,至于所谓众正盈朝东林党,不知廉耻联袂献城投降的,譬如东林巨擎钱谦益之流,真真是不知凡凡。
这些例子,斑斑在史册,乖官自然不会被东林党那一套所i国子监十二社寮长中大部分都和做谶纬诗构陷自己的瞰生光有瓜葛,却隐忍不发,只是在夫子像前砍杀了瞰生光,做足了国舅爷的派头,这才趾高气昂离去,想必在那些国子监江南士子集团的心目中,不过就是一个骤得荣宠的外戚嘴脸罢!
他可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的,如今他权势不可谓不重,但是,即便真就把后世所谓东林八君子全部抓来砍了脑袋,未必没有西林、南林、北林,说不准,还会有少林、大林、小林终究是当时的氛围,正是商人集团大肆追求政治地位的时代,不把这股子风给刹住,杀了高攀龙之流,必然还有矮攀龙、长攀龙、短攀龙跳出来为商人集团唱赞歌的。
商人集团的崛起,这已经是历史必然之大趋势,无法避免,这个,乖官是清楚的,但是,即便是在后世,西方资本世界中,也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反垄断,也就是五百年后大家所熟知的反托拉斯法。
在大明朝这个商人地位日益高涨的时代,后世总喜欢说,当时的资本主义萌芽被封建扼杀了,却对商人集团搞垮了整个大明朝这个事实视而不见,而乖官作为万历皇帝的小舅子,又是熟知历史走向的人,自然就要狠狠敲打敲打商人集团。
就像是当初他以星球大战为基调所写的那个话本一般,商贸联盟操控朝政,形成寡头政治,导致中小商户和地笑破产,继而把整个帝国拖入泥沼,崩溃在即这时候的大明朝,那些文人集团,何尝不是如此呢?就以复社领袖张溥为例子,时人笔记中这么说他:春秋两试,孰元孰魁,孰先孰后,庶常(张溥)已编定无遗人矣。又有谓闹其奖擢成名者数十百人】
种式者皆复社之人丌所以为弟子者争yu入社,为父兄者亦莫不乐之子弟入社……
这不就是一个庞大的垄断集团么!
而再看张溥为了让老师周延儒上位,做的什么手段?史书曰:太仓张溥为门户计,鸠金二十万略要津,宜兴(周延儒)得再召。
这不就是政治献金么!
这些人再标榜自己为君子,却始终不能掩盖一个事实,资本,是逐利的。
是人皆有银子和地位,一边又要君子一般的名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