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江压根儿就不相信谁会把钱藏在祠堂里,那不是给死人寄钱的地方吗?多不吉利啊。另外他不仅不相信有人会把钱藏在祠堂里,更不相信他哥蔡河会贪污,简直是无稽之谈嘛!。
国蕊并没有去反驳蔡江,而是准备激将,淡淡的道:“蔡镇长,咱们也不用争不用辩,事实上有的,谁也不能把它掩盖了,事实上没有的,谁也不能凭空捏造,至于说到底有没有,咱们挖开祠堂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什么?”蔡江没想到国蕊打的是这个主意,马上脸色剧变,啪的一拍茶几,震得上边的杯子叮当作响,怒气冲冲的道:“不行,绝对不行,这是要干什么?抓了我哥还不够,还要刨我们家祖坟?简直是岂有此理?欺负人欺负到这种地步了,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一个ga局长就能一手遮天?他要是真有能耐就把我们蔡家几百口子全抓了,要不然他都不是个爷们儿!”。
国蕊没想到蔡江的反应这么大,更没有想到蔡江在心里一直认为他哥蔡江是因为得罪了江风才被抓进去的,虽然的确有这方面的关系,但是如果蔡河没有污点的话,就算是诬陷也诬陷不了啊。
国蕊面露不豫冷冷的道:“蔡镇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捕风捉影的事儿你也相信吗?要时刻记住,你不是一个老百姓,你是一个党员,要时刻高标准严要求,时刻谨记自己的职责,不要听风就是雨,更不要牵累他人,双规蔡河的决定是区委常委会作出的,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可以保留意见,但是常委会作出的决定你必须服从,这是你作为一名党员的义务,坚决没有讨价还价的份儿”。
蔡江丝毫不惧站起来一张土灰色脸庞演变成了紫红色,愤怒的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踱步,手指着国蕊,破口大骂道:“党员怎么了?党员就不要祖宗了?党章上说了党员就得让刨祖坟吗?党员就得出卖老祖宗卖祖求荣?,这事儿我坚决不同意,更不能服从,这是无理要求,我要向上级反应情况,谁也甭想一手遮天,我们蔡家几百口子老少爷们儿坚决不答应,谁敢动我们家祠堂我和谁拼命!”。
国蕊俏脸寒霜,丝毫没有惧色,目光直直的盯着蔡江的眼睛,冷冷地道:“你要干什么?想跟我动手不成?反了你了!”。
说实话,蔡江还真不敢动手,他就算在气头上也不敢动国蕊一手指头,别说打了,碰一下他都是找死,首先国蕊是上级领导,蔡江是下级,下克上这是挑战整个官场规则,他又没有强硬的后台,谁会保他?。第二,国蕊是女同志,蔡江是男同志,男人动手打女人,必然导致一片的讨伐声,蔡江这辈子就别指望再从政了,下半辈子就在局子里过吧。
蔡江也觉得自己的动作和话语有些过激了,脸色讪讪的给国蕊道歉:“国书记,对不起,我刚才的态度有些过激,我向您道歉,可是还请您理解我的难处,这事儿我坚决不能同意,一大家子看着我呢,结果我带着一帮人把祭祀祖先的祠堂拆了,这算怎么回事儿,这不是不肖子孙吗?我往后还怎么生活工作?怎么面对父老乡亲?”。
国蕊对蔡江的道歉丝毫不领情,摆摆手道:“实话跟你说,今天必须把祠堂的地面挖开,这是没有条件可讲的,但是考虑到大家的情绪我愿意在挖开挖之前给你们家先人上香,祈求诸位先人谅解,我想你们家的先人也不愿意看着有不肖子孙把来路不明的钱藏在祠堂里污了大家的清静吧”。
蔡江沉沉的摇摇头,面色晦暗的道:“这种办法我不能接受,哪怕您要拆了我家呢,我都坚决服从组织决定,但是这地方绝对不能动,动了这地方我活着无颜面对父老乡亲,死了无颜面对祖宗,这事儿绝对不行”。
国蕊秀眉一挑,嘴角流露出一丝讽刺的神情,淡淡的道:“如果祠堂里有赃款呢?那也不能动?”。
“什么叫如果有啊,这还不如说莫须有来的更直接一些”。蔡江冷笑着回应,掏出烟来点上一颗,大口大口的吸着,他有些出离的愤怒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连老祖宗都被连累的不得安宁,是可忍孰不可忍?。
国蕊被蔡江这一个莫须有的话气得暴跳如雷,小拳头攥的紧紧的,秀美的脸蛋儿涨的通红,胸脯上下起伏,内心的愤怒不可遏止了。莫须有,好一个莫须有,简直把蔡河这个贪污犯比作岳武穆了,他是岳武穆简直侮辱了岳王爷的千古英明。
蔡河是岳武穆,那谁是秦桧儿?。江风?还是国蕊自己?还是说岳王庙前恰好一男一女的跪像?。这个蔡江是个死榆木疙瘩,无论怎么说都说不通了,但是不挖开祠堂就没法把赃款拿出来,这是个死结。
国蕊发现事情无法解开了,便想先稳住蔡江,然后再找人商议一下,或许那个流氓会有办法。便缓了一下口气,淡淡的道:“事情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你不同意挖开祠堂,那好吧咱们今天先这样,但是必须安排人看守在祠堂周围,防止有人趁机做手脚,这一点你总同意吧?另外这个事儿必须保密,如果出现泄密或者有人提前在祠堂做手脚转移证据和赃物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事儿我必须和族里的诸位叔叔大爷商量”蔡江抽着烟闷声不置可否。
国蕊绷着脸抚平裙子上的褶皱推门出去,连一句客套话都欠奉,蔡江神情有些讪讪,起身相送。
夏天闷热,走廊的窗户都是开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