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饭店老板朱老四说的玄乎,警卫员小田在一边接茬笑道:“真有这么神?我们要真是遇上了,你可别不认账”。
朱老四一歪脑袋,扬着脖子傲娇的道:“就这么神!”。
小田撇撇嘴,一点也不相信,讽笑道:“坐车遇上小偷也不是啥稀奇事儿,你们这儿公交车上就没小偷?往自家脸上贴金也得讲究点幅度啊,你这也太能吹了”。
“这咋是我吹呢?”朱老四顿时不乐意了,脸红脖子粗的道:“俺们这儿的确有小偷不假,但是你遇不上,都在局子里蹲着干苦力呢,说不定哪个倒霉催的还得吃枪子呢”。
小田皱着眉头道:“这是咋回事儿呢?你给说说”。
朱老四一指墙上的只按规定,昂首念道:“第二条,第二条看见没?在公交车站以及道路运输工具上扒窃以及通过破坏道路来拦截车辆非法收取费用的行为一律按照车匪路霸论处,最高可判处死刑,谁愿意抱着掉脑袋的风险偷俩小钱?你说对不?”。
银发男子皱眉道:“这个就有点过了吧?这么干合法吗?这么得罪人的政策能执行下去吗?”。
“这可是ga局出的规定,能不合法吗?”朱老四回答的仿佛天经地义的一样,紧接着踮起脚来看看窗口,又看看门口,确定了没人才贼兮兮的道:“一看你们就是外乡人,不了解俺们这儿规矩,看见对面的分局大院没?那里边住着一个姓江的局长,狠着呢,俺们区去年的时候ga局长都让人弄死了,大伙儿晚上都不敢出门,后来新调来一个年轻的江局长,那家伙挺猛的,把俺们这边的号称三四五六的四个社会大哥全都拿下了,其中还有俩是分局领导呢,还有一个开夜总会歌厅的社会大哥,据说把老婆都献出去了,又在里边给别人告发了,这才换了一条活命,这样不要命的家伙,谁敢惹啊”。
小田接着问道:“政斧里边那些个和黑势力有联系的就没人反对?就没人借机整他?”。
“嗨,整不了,人家敢瓷器活儿就有精钢钻”朱老四摇摇头,低声道:“据说这个新局长根子硬着呢,是市里大领导的秘书出身的,上头有人照顾着呢,再说了,我看这样挺好,我们这帮老百姓那是相当放心啊,尤其是俺们这些住在县城里的,出了事儿一个报警电话打过去,五分钟要是看不见jc的影子,就可以投诉,还鼓励投诉呢,没看那规定底下还有电话呢吗?不过现在也用不上投诉了,那些jc态度才好呢,其实不好也不成啊,早些时候下岗不少呢,谁干不好谁上一边去,他们想要保住饭碗,就得卖力气,只不过,俺们还是担心”。
小田马上眼睛一瞪,一副责备的样子道:“你看,说漏了吧,你说的这么好那么好的,结果你还是担心,这说明还有不好的地方你没说,你是糊弄我们啊”。
“你们是不知道啊,人家那样有本事还有关系的领导,还特别年轻,人家能在我们这儿干长吗?人家来的时候还是区长助理呢,现在刚过半年就升官成了政-法委书记了,估计再过半年就走了,他一走啊,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又恢复原样了,俺们能不担心吗?”。
朱老四虽然只是一个小饭店的老板,没度过多少书,却用他的切身感受道破了一个千年难题,把兴旺发达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人而不是制度身上,这样一来就避免不了人亡政息。
《礼记.中庸》有言“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便观历朝历代,这样的例子还少吗?一旦人不在世了,或者下野了,他的政策不管有益无益,全都全盘推翻,诸法尽废。大家都是一个原则,对人不对事,不把你踩在脚底下,怎么能证明我的英明正确?。就算前任搞的那一套再好,再正确,可继任者也未必萧规曹随,很明显嘛,继续搞的话搞得好了,是前任政策制定者英明正确,远见卓识,所有的政绩和美名都是前任收获了,继任者啥也没捞着,一旦搞坏了,那就是继任者无能,把好好的经念歪了,废物一个,像这样的干好了啥也捞不着,干不好屎盆子都扣在自己脑袋上的事儿,谁愿意干啊?。更何况很多人都是异地任职的流官,一任五年,甚至三两年就调动的也很常见,这样一来谁愿意把大好的光阴用来给前任当执行者,有这功夫为啥不自己搞一套呢?弄好了,自己收获政绩,升官发财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点弄不好了,那是集体决策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拍脑袋弄的,更何况我这也是一片好心,虽然没办成好事儿,但是摸着石头过河嘛,总是要交点学费的,更何况还可以把烂摊子留给下一任。并且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就是搞得没见大成效呢,一纸调令下来了,拍屁股走人了,这笔烂账没法子算清楚,反正弄来弄去都是折腾老百姓,受苦的也只有老百姓,但老百姓有不能给大家升官,又不能让大家发财,老百姓算个球?。
银发男子号称军中儒帅,自然能明白这一层了,但是这个问题他也解决不了,过了半晌才叹息一声道:“放心吧,任何组织里都不免有两颗苍蝇屎,但还是好人好官多一些的,相信继任者也能审时度势,以人民利益为重的”。
“好人好官又咋样?好人都不长命”朱老四说到这儿神情还有点落寞惆怅,低头自言自语的道:“当初邵局长刚来的时候,也好过一阵子,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就不那么好了,又过了一阵子,邵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