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包家惹出一场风波来之后,江风可不敢往前凑合了,离九点开会还有一段时间,江风准备去单位坐班,时常露露脸什么的,免得人家说不务正业玩忽职守嘛。
到了江风这个层次,算是刚刚摸到官的边儿,副处级从七品嘛,勉强算是最低次的官,以前都是吏,完全不入流的行列。
单位一把手,来去自由,完全不用和谁请假,只要不是在外考察十天半月没音讯,那就可以,至于所谓的请销假制度,谁也不会拿着放大镜看,毕竟每个领导一天天的这事儿那事的成堆,不在单位也很正常嘛。
江风刚进保卫处的院子,江风的手机和赵大迷糊的手机同时响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不太妙的预感,赵大迷糊飞快的从包里拿出江风的电话递过来,自己的手机也捏在手里了。
赵大迷糊在给江风递电话的时候扫了一眼,不妙的感觉越发明显了,给江风打电话的是综合科科长毕立新,自己这边电话是办公室的一个小弟打过来的,这个小弟专门是为了广收消息埋下的眼线,现在小弟几乎和毕立新的消息同时到位,这说明其事不小。
江风沉稳的接起电话道:“是我”。
“处长,出事儿了,因为定岗平级的事儿五六十号老同志把冉处长围住了,谁都拉不开啊,看架势要动手,冉处长在苦苦撑着呢,估计够呛,您看”。毕立新的语气是又紧又急,看样子事情不小。
“我到楼下了,在哪儿闹事呢?”。
“三楼307,冉处长办公室”。
“知道啦”。江风扔下仨字儿,面色阴冷的直接挂了电话。
赵大迷糊凑上来,沉声检讨:“处座,这事儿我有责任,未能及时发现,防患于未然,以至于造成紧张局面”。
“有你什么事儿?你闹事儿了啊?”。江风侧头看了他一眼,沉声反问,脚下不停,信步上楼。江风不至于放小跑,就算再着急,作为一个领导要沉稳有度,稳住阵脚,给下边人以成竹在胸之感,否则下边人一看领导都麻爪了,下边还等啥啊,风紧,直接扯呼吧。
“处座,我、、、、、、、、、、”赵大迷糊感激的瞥了一眼,作为秘书,就是领导的眼线,虽然赵大迷糊预感到了要出事儿,也给江风提醒了,但毕竟没预料到事情会爆发的这么快,这属于错误的判断了形势,要办他也理所当然,他也不冤枉。
领导不怪你,那说明领导明察秋毫,烛照万里,体恤下属,要是非要怪你,你也得挺着,毕竟有了成绩都是领导的,出了事儿才归下属呢,这才正常逻辑。
“烟来”到了二楼的拐角处,江风冷笑一声伸出了手。
赵大迷糊赶紧从手包里拿出烟和火机给处座点上,江风解开腰上的武装带拎在手里,双臂一震,甩开大衣,赵大迷糊自然稳稳接住,搭在手臂上跟着江风上楼。
刚一到三楼走廊,就听见嗡嗡的响声,真是人声鼎沸,远远听着,说啥的都有,矛头直指处领导班子。
“这他妈是干啥玩意儿啊?卸磨杀驴啊,老子在保卫处三十年了,爬冰卧雪的,和油耗子干架哪次也没缩了吧,结果看我人老了不中用了,竟然屁都不给一个,他骂了隔壁的,咱们保卫处的家业就得毁在那个小王八犊子和几个外来户手上”。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没苦劳还有疲劳呢,就这么一脚踢开,这是哪个王八犊子出的损招啊,这是要刨咱们的祖坟啊”。
“他骂了隔壁的,今天非讨个说法不可,那个小王八犊子没来,要不然非找他好好说道说道,上任的时候轰不走他,他还给脸不要脸了,对咱们下手了”。
“他没来,咱们就薅住姓冉的,反正他们是一体的,都他妈的外来户,没安好心”。
“处里不给解决,不给咱们活路,咱们就去管理局告,就不信告不倒几个外来户,反正想撵走他们几个的领导也多的是呢”。
“啪、、、、啪、、、”双馈皮带来回撞在一起,非常响亮,顿时在乱哄哄的人群里吸引了注意力,软底儿长筒靴踏在楼梯上,江风信步上楼,鹰视狼顾,冷冷笑道:“谁要告我啊,我来了,当面告,甭他妈背后做小人捅咕事儿”。
听着这个声音,发牢搔的顿时都止住了话头,冲着声音的方向看来。
“是谁说要告我啊”。江风仍旧面带冷笑的反问,顿了三秒之后,声音陡然升高,破口大骂:“他骂了隔壁了,没治了啊你们,谁要告我,你他*妈站出来,让我瞧瞧你他*妈是卵*子夹裤裆里的老爷们儿,”。
人得名,树得影,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刚才一个个还雄赳赳气昂昂,恨不得跨过保卫处,打到江风这野心狼呢,现在都没动静了,被江风指着鼻子骂都没一个敢吱一声的。
上任当天的强硬阵势,随后酒场上的霸道作风,随后二话不说雷厉风行的抄了保卫一科,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小子是吃生米的。
大帮哄可以,挑头出来对抗,炸锅了一个人的事儿,爆了豆大家吃,谁傻啊?,人群里有几个憋的厉害的,老脸都通红,眼神里都非常不满,但是在江风眼神划过的时候,没有一个敢仰脖子对视的,全都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
这都是一些将近五十岁的人了,锐气早就磨没了,一个个的整天晒太阳喝茶水过活,像木偶一样,扒拉一下动弹一下,哪还有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