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自古以来就是人们饯别之地,离别总令人黯然神伤,这使得“长亭”这两个字的本身就仿佛带着凄凉萧索之意。
天是晴天,阳光耀眼,却是将唐母脸上的不舍照的更加清楚。
“娘,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快回去吧。孩儿已经长大了,懂得照顾自己的。”唐安背着小包裹,内衬里穿着的是母亲给他的“金丝保甲”,天很热,金丝保甲凉丝丝的,身子很舒服,心却惆怅。
他的眼睛红红的,也曾流过泪。感觉着唐母的惜别之意浓浓,唐安别过脸去,狠狠擤了一下鼻涕,然后往自己的袖口上一抹,挺起胸膛,仰着小脸,朗声道:“娘,孩儿长大了,要去闯荡江湖了,您该高兴才是。有谁家的孩子六岁开始就能闯荡江湖的?您该为孩儿自豪!孩儿答应您,总有一天,孩儿会骑着五花马,身披千金裘,腰缠十万贯,仆从如云,带着媳妇来扬州看您的!”
唐母听到小唐安的大话,心中流过一丝暖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过却又忍不住强调道:“是扬州临安郡,莫要忘记了。娘等着你回来……”
唐安狠狠地点头,泪已满眶,只在眼里打转。
他狠心的背过身去,小身子倔强,而又坚定执着。他咬着牙,硬是不让眼泪流下来,踏着坚实的脚步,一步步往停靠在长亭外的马车走去。
唐母心中忽然又舍不得了,想往前跑过去,将儿子拉回来,只是唐父在旁边拦住了。
“雏鹰,总有一天要离开母巢展翅高飞的。”
唐母点点头,只好倚着栏杆,默默的看着儿子远行,她看着看着,忽然大喊道:“安儿,娘等着你……莫要忘记了……”
听到这,唐安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如雨一般的落下来。
“娘,你放心吧。孩儿不会忘记的。扬州临安郡。给儿子十年时间,十年!儿子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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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悠悠的,一路向西行进……
时天下九州,中州城位于东四州中的徐州地界,而蜀山则位于荆州和扬州的交接处。不过蜀山遥遥万余里,如同天然的屏障,横亘在荆州和扬州之间。若要入蜀,从扬州却是不能过。只能绕道,穿过兖州,豫州进荆州,顺江而下,才能入蜀。
当时天下,江湖豪杰,群雄并起,朝廷势弱,又有世家门阀牵制,势力只能困锁在东四州。而扬州地界,近来又有邪教作乱,朝廷无能力平叛,只能缩小地域,巩固势力。最后只牢牢困守在冀州,青州,徐州,这天下最富裕的三大州。
至于其余六州,势力错综复杂,又有高门大派与当地势力纠葛,外来之人根本不能插手。
而蜀山位于荆州和扬州之间,正是当今天下九大门派之一。
现下已经是八月末了,小唐安在路上摇摇晃晃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了,眼看就要到了蜀山。
唐安心中也有些激动,到了蜀山,拜入山门,从此,便成了江湖中的一份子。江湖,在那一世,可是个传说啊。江湖很精彩,江湖很残酷。只有练好功夫,他日才有衣锦还乡的可能!
这些天,唐安闲来无事,更是将老爹给自己的那本个人心得总结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老爹没在里面留什么武功秘籍。至于那些话,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
一个人的天赋强弱,武功高低,并不能决定他的未来。一个成功者,只是在不断的人生挑战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做还是不做,这是一个问题。看来很简单,可是却很多人都会选错。选错了,命也丢了,当然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来了。
马车咕噜噜的响着,盘旋在一条山坳中。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劈哩啪啦”的打斗声。
唐安听到这里,忍不住掀起帷幔,伸出脑袋去,想一看究竟,却是被车夫直接将脑袋按了回来。不过就这一瞥,唐安就看到有4男2女正在追杀一黑衣男子。那男子衣衫狼狈,不知道受了多少剑伤,身上黑衣早已破破烂烂,露出的内衬都是血色。对方六人有守有攻,配合默契。他此时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勉强护住自己要害。他的身上流血不止,过了一阵,力气枯竭,自然就被对方所擒。
车夫将唐安的脑袋按了回去,马车也停靠在了一边。车夫是个大汉,魁梧雄壮,板着一张脸,一路上来,唐安也没有跟他多说几句话。车夫叫谢晋,唐安听老爸叫他老谢,似乎是舅舅身边的得力手下。这次是派来护送自己前往蜀山学艺的。不过唐安却不知道,他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防止自己逃跑。
“谢叔,外面怎么了?”虽然脑袋被按了回来,可是唐安心中却是好奇心大增。难道是遇到江湖仇杀了?走江湖,遇到最多的事情就是一人在喝酒吃饭,突然杀出一个人,说还我xxx的命来。再喊一句,你这狗贼,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之类的。
谢晋只是将帽檐压低了,将脑袋往后凑近帷幔,对唐安道:“是蜀山七绝峰的人。你不要吵嚷,我们只是过路,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你在车里坐一会儿,他们很快就会结束的。”
“蜀山七绝峰?”唐安默默地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很有可能自己在未来的不久,就会和这些人打上交道。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又会是个什么情景。
过了一会儿,果真是听不到声响了,原来那男子已经力竭而亡。蜀山门人随后就上前割下了那人脑袋。他们把他的脑袋进一个洒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