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先说了一句话,算是给太后做了个铺垫,欠身坐下正要发言。外头传来敬德的声音:“太后娘娘,殿下来问安了。”
听到太子二字,石英又是心乱如麻,心里想:莫非是太子早知我要来,因此刻意来阻拦的?
太后道:“请太子进来。”
敬德说了一声是,赵恒已经阔步进来,恭恭敬敬地朝太后行了个礼,道:“孙臣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颌首点头,挤出一点笑:“太子辛苦了,哀家听说沈傲又打了胜仗,难为太子还要主持朝议,朝议议论得如何?”
平素赵佶在的时候,太后从来不问政事,可是自从太子监国,这太后便担起了做太后的责任,偶尔也会垂询一下。可是太后的举动在赵恒看来却是深痛恶绝,却又不好发作,只是含笑道:“孙臣命人拟定了封赏,待礼部那边议定之后,再犒劳三军将士。除此之外,现在父皇病重,孙臣不能随侍病榻之下,心有如焚,打算选定好吉日,前往太庙祭天祈福。”
“难得你有这个孝心,好,好得很。”太后随口夸了几句,却有点儿言不由衷。
赵恒才直起身来,故意瞥了石英一眼,含笑道:“哦?石大人也在?”
石英只好站起,给赵恒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老臣许久没有来探视太后,今日趁着放了廷议,特来给太后娘娘问个安。”
赵恒呵呵笑起来,熙和地道:“卫郡公有这心思实在太好不过了,看来本宫并没有挑错人选,让你去给父皇探病,正好尽尽我这做儿臣的孝心。”
太后就问赵恒探病的事,赵恒正色道:“父皇远在泉州,孙臣国事缠身,不能亲临照顾,因此特意选了石大人前去泉州代孙臣探视,以尽孝道。石大人与父皇做了二十年的臣子,正是不二的人选。”赵恒深望了石英一眼,淡淡道:“本宫听说石大人近来身体有恙对不对?这就好极了,正好趁着这一次去泉州的机会好好将养身体吧,本宫听说泉州那边气候宜人,正是养病的好地方,既可以养病,又可以周全本宫的孝道,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赵恒向太后作偮,道:“太后以为呢。”
太后一时也没有看出赵恒的心思,听得倒是有些道理,便含笑道:“对,石英,你这一趟非但要代太子去,也要代哀家去,见到了陛下,记得告诉他,哀家还等着他回京,好好养病。”
石英无奈,心知这时候再争辩也不成了,只好道:“老臣记住了。”
太后又叫了宫人,将宫中的一些上好的药材一起包裹,令石英带过去,赵恒趁着这机会,道:“事不宜迟,还是立即上路的好。”
石英应了,心中却是怒火滔天,偏偏又奈他赵恒不得,失魂落魄地从宫***来。
在正德门的外头,却有两顶轿子不肯走,这两顶轿子石英都认得,一顶是杨真的,另外一顶则是那李邦彦的小轿,石英快步朝杨真的轿子走过去,杨真也掀起了轿帘,先是看了不远处的李邦彦轿子一眼,才对石英问道:“如何了?”
石英叹道:“木已成舟,只能动身了。”
杨真吁了口气,安慰道:“既然如此,那卫郡公但去无妨,汴京的事由老夫一力周全。”
石英道:“有劳了。”
杨真淡淡地用眼角的余光又去观察那李邦彦的小轿,这轿子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杨真淡淡地道:“太子没有这个心机,只怕是李邦彦从中作梗,此人也是个翻江倒海的人物,不可大意啊。”杨真叹了口气,显得更是苍老了几分,放下了轿帘,在轿中道:“去门下。”
石英听了杨真的感叹,目送杨真的轿子越行越远,也是吁了口气,满是惆怅地叫了在宫门外等着的家人仆从,让他们牵来了马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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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