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风在耳边呼啸!
离开邀月楼后,方兴再一次纵马狂奔在县城通往家里的路上。刚才,刘家人马撤走之后,方传武就催着众人赶紧往回赶。方兴心里也明白:留在这里等着人家大部队过来报复不成?可是,没能见着他的那位苏姑娘,实在在方兴深感遗憾。
在出城门的时候,有个挑着柴火的农夫挪位太慢,结果被方传武直截了当的一鞭子抽翻,一群人长扬而去,只余下干柴尽散于地。方兴心里装着事,看到了也只得沉默——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会发生,而他却不是神。
一路狂奔,走了有半刻的时间后,方传武等一彪人马这才渐渐放缓速度,保持马力。这时候,方来福又凑在方兴面前,对方兴解释着急忙出城的缘故。他在方兴耳边大呼:“朝廷以九品中正【和谐之光】法招揽天下英豪,上个月,刘名扬已经投了朝廷做了六品的绿袍王八,现在他留在上阳的爪牙都套着朝廷的衙丁名义,若是他回过神来,定然要用朝廷的名义和我们动手的。”
刚才刘名扬被方兴一啸之力逼得‘不得不跳楼逃窜’的事迹,此刻已经没有人再提了。方兴是一时间过于腼腆不习惯揽功一般的自吹自擂——方传武暗地里的动作,他事后回想事后,竟察觉的一清二楚,自然也晓得里面也有他家兄长的功劳,这便更不好意思吹嘘了。而方传武则是一贯的惜字如金,不爱说话。方来福倒是想说点什么,可是方兴和方传武不开这个口,他也只能避而不谈,扯些其他话题打发话瘾——至于其他人心中虽然心中好奇,但方来福尚且不能开口,更何况这些不入眼的护卫了。
此刻,方兴已经知道方来福在和他唠叨的同时,也负责对他传授一些他以前所不知道不了解的关窍,因此也对方来福的话痨不再抗拒,又幸好他已经学会了怎么顶着迎面强风开口说话的本事了,遇到不解的地方也时不时发问。
听了方来福的解释,方兴还是有些糊涂,方来福语中‘绿袍王八’的所指,熟读典律的他自然清楚:大周官制九品中正之法中,六品以下者服绿。刘名扬正是那只绿毛龟!然而对于刘、方两家冲突的实情,他却了解的极少,现在只有不耻下问了。方兴带着几分疑惑,几分好奇,问道:“刘名扬吃了那么大亏,还非要忍着气,再调运朝廷的兵马来动手,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方来福斜着眼朝后瞄了一眼,笑道:“一群怂货,不敢和我们方家直接动手呗!”看到方兴依旧有些迷惑的表情,方来福就详细的解释了起来:“自打咱们方家从河洛到东平来,刘家就没有安生过。三十年前一场大战,咱们两家都死了不少人,刘家一统东平的美梦也没了,所以现在虽然两家议和,但是咱们方家和刘家的仇怨就是三江五湖之水倾倒也难洗净呀!”
续了一口气,他接着又道:“两家和谈之后,既然大战不指望,那平时小打小闹总行吧?各家各族都有成堆的火气在憋着呢!偷偷杀个把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找到台阶下,不公开撕破脸皮就行了,刘家套上衙门的兵丁的马甲和我们打就是这个理!”
其实,方来福还有一些话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三郎你有所不知啊,其实现在东平境界活跃的马贼,除了有那么几支是真正边关过来的纯贼之外,其他的各家后面哪个没有世家豪门的影子?平时抄掠四野,遇事就充当幕后主人的爪牙杀向仇寇家族,这就是东平郡内大多数马贼存在的目的和使命。就连方家暗地里也有这么几股力量隐蔽着。不过这些话,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终究不好听,方来福就没太过于直白的讲了。
方兴面上若有所思的表情,落到方来福的眼里,让他不禁暗自点头:“三郎终究还是有几分悟性的!不愧大郎让我好生教他。”
这时,一旁方传武在疾驰中传过话来,“知道原因就好了,我们走快点,早些到家,免得麻烦!”方兴心头苦笑,不过在方传武口中的麻烦,要是到了自己身上,那说不定就是滔天大祸了。他是没想到方、刘两家之间的恩怨竟然会有这么多弯弯绕,怪不得方才刘大少会在吃瘪之后拍屁股走了。
想了想,方兴又问道:“刘名扬这么一个嫡传子孙,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区区七品投奔朝廷?”
方兴对刘名扬举动,深为困惑。在方兴的记忆里,自他降生以来,东平郡内大小事务均是各世家大族掌管,几时轮到朝廷说了算的?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此刻方兴真的认识到以前的自己是如此的无知,所了解的讯息又是那么的匮乏,几乎要闹到一问三不知的地步了。
方来福在马上啐了一口,道:“咱们大周以武立国,只要有一身本领,朝廷就给官职食碌,想让你给他卖命呗!可东平郡几百年都没有王法了,有刀在手就是王。炼气大成,走遍天下也不怕,整那些虚的做什么?”
“眼下东平哪里有朝廷说话的份?只有刘家还在做东平王的春秋大梦,总喜欢给自己套上那么一层官皮!让人看了笑话!咱们方家有二老爷在军中,实打实的拥军执武,哪里怕刘大草包那个空名的?”
“不过”方来福摸着脑袋,有些自傲的说:“也只有我们方家这等有着自家高深修炼法门作为传承统绪的大家族才有这种底气呢,一般的小门小户的,一般都比较喜欢吃朝廷的饭,领些狗屁不通的法门回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