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大祭司临去时,将其所佩戴的信物白羽投入黄土祭台,如同一点火焰落入油锅里,黄土祭台中浓郁成团的精魂血气,顿时泛起阵阵涟漪。
精魂血气不再像过去那样死沉一片,而是变得极其活跃,分成一股股细流在黄土祭台内不停的游走。在精魂血气的正中心,又有一处涡旋缓缓盘旋,金色和玄色交织在一起,似乎正在孕育着什么可怕的动静。
黄土祭台中的精魂血气实在是太多了,以致身为后天宗师之巅的周成业,也无法看穿那一片血色下掩藏的秘密,更推断不出这些精魂血气即将发生的异变。他沉默的打量着这座近十丈高的祭台,眸中放出危险的光芒。
乌木泰也感觉到黄土祭台中的异样变化,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不由再度请示道:“当断则断,还是早些摧毁这座祭台,断了灵鹫老祖的根本为好!”
周成业摇摇头没回答。
这时,营地内外的骚乱已经渐渐平息了。有支近千人的队伍,在一群甲士的驱赶下,从黄土祭台边经过。
周成业眼睛一亮,指着这些人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一旁无事的尉屠奢上前解释道:“这些人都是灵鹫老祖和犀古什的死忠,大多数都在激斗中被杀,现在只剩一小撮被活擒,准备给披甲人为奴。”
犀古什即大祭司。这些天,为了凑足血祭的人数,尉屠奢在大祭司的纵容下大肆杀戮,附近部落的人心都被杀散了。叛乱发生后,除了少数大祭司和灵鹫老祖的死忠之外,其他人轻而易举的就投降了尉屠奢和乌木泰的联盟。而眼前的这批人正是那一小撮死忠灵鹫老祖的顽固分子。
周成业点了点头,转过来又问二祭祀乌木泰:“你刚才说这个祭台是用来血祭的?
“正是!”乌木泰道。
“那就好。”周成业眸中的光束越来亮,似乎想到什么绝妙的主意,只听他道:“那就把这些人都送上祭台血祭了。”
这句话一出,不仅是乌木泰大吃一惊,就连尉屠奢也是赫然变色。
尉屠奢花费大把力气擒下这些顽固分子,依他的想法是想独吞下去,却不料这位头戴苍狼铁面具的男人挥一挥手,就把已经煮熟、到他嘴边的肥鸭给撵飞走了。
当即,尉屠奢不由又惊又恼。只是顾及面前这个男人所拥有权势,不得不委婉劝说:“这……这……血祭了这些人不是给灵鹫老祖增加精魂血气吗?这不妥吧!灵鹫老祖现在下落不明,要是让他得到这批精魂血气东山再起,那就危险了。倒不如将这些人打为奴隶,还能值得一些用处?”
乌木泰闻言亦是心有戚戚。虽然他也乐于看见尉屠奢的势力受损,但是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尉屠奢的说法的确很有道理。像他们这种背叛旧主的叛徒,最担心的就是旧日强大的主人再度出现。
因此,这位原是灵鹫老祖的二祭祀也插嘴进来,附和着尉屠奢的意思,说道:“尉屠奢说的有道理,还是不能节外生枝。这些人还是不要血祭为好,连带这座黄土祭台也还是早早摧毁为妙。”
头带苍狼面具的男人闻言回过头来,心中不屑,‘这两个叛臣以为彼此一言一语,相互依附,就可以拿定抉择的大权了吗?可笑!’
冷冰冰的铁质面具将他的面容挡住,尉屠奢和乌木泰看不到面具掩盖下的那抹冷笑,只能看见一双灰白色的眸子,露出一种类似野兽的眼神。
“是吗?”他对尉屠奢的话不置可否,对乌木泰三番五次提出的建议也毫无热情。只是自言自语道:“灵鹫老祖虽说踪迹全无,十有**已经陨落,但是只要一天没有他的确切下落,他终究还是一个隐患。如果灵鹫老祖还活着,那么血祭这些人能够引出什么端倪,让他显身,那就再好不过了。”
尉屠奢和乌木泰面面相觑,却不想对方打的主意竟然是将灵鹫老祖一网打尽、除尽隐患,心里不禁对这个男人以及他身后的那位存在,又敬畏了几分。
周成业自言自语一番之后,也不等两位叛臣的意见,便径直下令道:“按我说的去做。尉屠奢率部看守这座祭台,乌木泰收束部民,静待王后娘娘驾临。”
尉屠奢和乌木泰无可奈何,只能各自领命而去。
身边重新恢复了空净之后,这位带着苍狼铁面具、又拥有一个中土式姓名的蒙面男人,低头俯见部落内的骚扰方休,而祭台上的血腥祭祀又起,深感人之存亡犹如草生草灭。
回首东顾之余,不由思恋旧国山河。
一时间,思绪万千。
看着苍茫大地,这个自名叫周成业的男人,忽而开口感叹道:“如今灵鹫老祖踪迹全无,估计已然陨落;金桷老祖七泊湖一战,落败身死;弑亿老祖不战而降,俯首称臣;边境三大强番皆被扫平,通往中土故地的道路终于肃清了,王后娘娘回家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
多少年过去了,成周旧国故土依旧在,而他们终于要回家了!
头戴苍狼面具的男子仰天蹉叹,在他背后,狼烟四起,残阳如血。
……
……
在寒山古寺的万里之遥处,一场北起的妖风正是凛冽,蛮荒大草原的势力版图又起风云。这一切,似乎和正困在黑渊之底,面对窘境一筹莫展的方兴并无关系。然而,这只是似乎而已。
方兴前世听过一句话,‘蝴蝶在热带轻轻扇动一下翅膀,遥远的国家就可能造成一场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