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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锐有道心,能明大势、晓天时、明地况,却不知人心、人性之微妙。泡*书*吧(..)
人心似水,人性如烟,水则随境多变,烟则聚散随风;此两物若重之、待之,则不可守,也不可恃;若忽之、略之,却轻则败事,重则因而损身。
人心、人性不可不查,却又不可取恃,这就是为何自古以来,有上策、中策、下策之别,而治时者都取中策,而不取上上之策的原因,一切盖因人心、人性多变难恃之故。
海锐为长生真人,面对人心人性却另辟蹊径,单取道心一颗,而弃人心与人性的多变莫测。故而,与方子晴话不投机,一时间两人皆沉默,都陷入了尴尬的对坐无言当中。如果不是忽然有一阵地动山摇的大地震动感传来,恐怕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还要持续很久。
就在海锐和方子晴两人尴尬无声的时候,寒山寺的山底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地震。地动山摇的声势径直横跨数百里之遥,直接影响到方家院落。
亭台楼榭在地震的剧烈波动中,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声;竹林之中,竹木枝叶‘簌簌’的颤抖,好似有头惊人的巨兽要从中突然袭出一样;庭院中的孩童,或是兴奋的大叫,或是惊恐的哭泣,狗吠马鸣之声,不绝于耳,当真是喧闹非常。
方子晴的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此刻被地震所惊,又敏感的察觉到在地动山摇中,天地之间隐隐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悸动传来。心头当即不禁泛厌,脸色随即惨白,“真人,这是怎得了?似乎并非是一般的地动。”
地动,即是地震之古称。方子晴虽为地震所惊,但她却不畏惧地震引起的天地剧变,而是对这场地震中透露的不寻常感觉而忧心忡忡。
海锐在地壳振动传来之初,便目光一凝,已经知道这场地震的缘由。他一边施展法力护持方子晴,一边对她解释道:“这的确不是一般的地动,而是血海炎狱即将要出世的征兆。大约还有三天多时间,第一批血海炎狱的妖魔就会抵达寒山寺。古代诸族重返中土人间之事,便从今日起。”
“三天后就抵达寒山寺?这么快?可兴儿眼下就在寒山寺……”
方子晴闻言,顿时心忧不已。她此前虽然已经知道血海炎狱或将入侵东平一事,但是却没想到牠们会来的这么快。原本以为远在数月之后才会出现危情,这才放心大胆的让爱子前往寒山寺,这时听闻三天后就有第一批妖魔出现,她脸上维持的冷静神情,在爱子陷入危险的消息面前不战自溃。
海锐安慰道:“不碍事的,你无需担忧。血海炎狱重返人间、侵袭东平之事,我与寒山张伯涛一干人等早有所准备。三日后,血海炎狱的首批兵锋虽能至寒山寺,但必会被我的一干布置所阻,在寒山一地至少要呆滞十天半个月,这段时间足够各地各家族做好准备,也足够让方兴安全返回。”
“这就好。”方子晴脸上这才泛起几丝血色,感激的对海锐笑了笑。人杀妖魔,或妖魔杀人之事,时常有之,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心中唯牵挂爱子的安危罢了。
海锐笑了笑,又道一事,“其实,血海炎狱来袭一事,虽然是场大劫难、大磨难,但是对方兴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血海炎狱的势力,仅凭东平一地的力量绝对难以遏制。到时候,东平一郡乃至北方大地都会陷入这场大战之中。战火一旦弥漫,必然生灵涂炭,世间百态具变。如此之下,宗周王室的秘龙卫,在百乱之间,必然也就难以再找到有关成周王室的血脉继承人的蛛丝马迹了。”
“血海炎狱入侵,对别人来说是危机,对方兴来说却是生机,可保他一年之内不会被秘龙卫的密探侦知。”他断言道。
方子晴闻言,先喜后忧道:“虽然如此,但也只能保一年两年罢了。只要帝都宗庙在一日,我儿便一日难以藏匿,日后终究还是要面对秘龙卫无休止的追杀。”
秘龙卫——成周王室心中的梦魇,多少代少君与妻子家属皆死于其屠刀之下,方子晴也深畏其威。
海锐答道:“帝都宗庙对成周王室的威胁,我也知道。这些年来,我大隐于帝都朝廷,也曾暗中参研过王室血脉传续一事。机缘巧合之下,也算有所成就——我可传方兴一套遮蔽血脉悸动的法门。虽然不能永远避开帝都宗庙的侦知,但是总能瞒过一时半刻。加上这段时间东平大乱,死人无数,恐怕四五年内,宗周王室都无法利用成周王室的血脉找到方兴的踪迹。”
帝都宗庙对成周王室血脉的监视,一直是悬在成周王室心头的一柄利剑。帝都宗庙与秘龙卫,一暗一明联合钳制成周王室,让成周王室蹉跎数百年,死了四十八代先烈也无计可施。
此刻,听闻海锐创造出一套可以躲避帝都宗庙监视的法门,方子晴的喜悦无以复加。虽说只能隐瞒四五年,但是能够赢取这段时间,对成周王室来说就已经足够宝贵了。
帝都宗庙的威胁,成周王室一直如鲠在喉,不除不快。早就有摧毁帝都宗庙的谋划在暗暗进行,只是帝都乃宗周统治之核心,秘龙卫对宗庙的守卫又泼水不浸,想要除之,实在不容易。成周王室为此,已经花费了莫大的心血,这几年才堪堪对帝都宗庙的了解有所进展。若是想摧毁帝都宗庙,不让其再侦知成周王室血脉、威胁到成周王室血脉继承人的安危,还非得再要数年的时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