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茂德嘿嘿嘿笑一阵。说:“我说老周,跟你搭档打仗没得说哈。”
周春富问道:“大家都只以为你光荣了,哪晓得从你摸到苏联人那边去了,从这边山下爬上来哈。搞死了几个人?”
杨茂德笑着说道:“蛮多,接近三十个吧。”
周春富欢喜得跳起来:“哇哈。那么多,发财了哦。”
“周扒皮,你刚才追出去捡到金子啦嗦,格老子。听你口气,欢天喜地的。”
“是不是你捡炮弹壳卖废铁呵?卖了多少?”
“别一个个的猫在战壕里不出来哦。看看谁来了?真的发财了哦。”
“你们别他妈的大声吵吵嚷嚷,太累了。老子要睡一觉哈……”
“排副?排副来啦!!大家快出来,排副来啦……”
“哇哈哈!排副真个回来了!”
“格老子,哄人的嗦?”
“就是哈,做梦吧,排副昨天被炮袭击时人就已经牺牲了呵,你们别他妈的吵太大声音,老子要好好休息一下啦,几天几夜没睡过,受不了啦!”
“咦尔,真的是排副嗦,快起来看哈,真格的排副回来啰!”
杨茂德一跃跳入战壕坑道口,看见他了的几个战士,全呼拉一声涌了过来,不相信的战士这时候也都跳了起来,围上去了。周春富看见自己落后,慌忙将将战利品全丢在地上了,跳入战壕,一起过去抱住,一大帮人在狭窄的坑道口里挤拥作了一团。
排长刘小宝听到这边吼得利害,慌忙从掩体里出来,周春富站在最外围,挤不进去,这时只得回过头去:“排长,你不知道,咱们发财了。”
大家早就听到排长声音了的,这时候就一齐散开,闪出一个空间来,让排长视线无阻了。杨茂德嘿嘿一笑:“排长!”啪一下敬了一个礼。排长吓一大跳,一个闪让:“格老子,真是大白天见鬼了,你们吓老子啊?弄张排副的画儿贴脸上……龟儿子们,你们是不是都来作弄老子的?”
杨茂德又嘿嘿一笑:“排长,是我!”
排长仔细一看,险些跳了起来:“我靠!”
“你奶奶的,老子还以为你死逑了。排里就少你一个,害老子想起来就难受……昨天连里伤亡太惨重了……呜呜……”排长奔过去,竟抱着他哭了起来。这一来,大家也都跟着哭了起来,扫去了刚才的高兴了,呜呜声响成了一片。排长回头吼道:“你们哭什么哭?现在排里一个不缺,老子不哭了!谁都不许再哭!”回头又说道:“老杨,你不知道啊,昨天战斗打得很惨烈,连里其他排都死得很惨,现在就咱们排里没事,一个不少了。走走走,赶快去连长那里报道。周扒皮,你刚才说什么发财了?”
周春富笑道:“刚才我追那几个人下去,到半山腰碰见了排副,他从苏联人那边山下爬上来,你问他搞死了多少人?三十多个哦。刚才在下面战壕里打死的四个还不算呢。”
“靠!”全班战士都惊叫踊跃起来,一起跟着周扒皮喊:“发财了,发财了……”排长死命摇动着他,将他手脚浑身上下都拍打过了,确实还好好的,一样东西没少着。
“好,好,好!发财,发财,大家一起发财。这回连里没亏本,双倍找回来了。咱们赶快去连里,跟连长报道。昨天暗夜里敌人来偷袭,训导官在这里负责指挥,一发炮弹落下来,负了伤,火大得很,送下火线回战地医院去了,老子还得在这里顶着。”
杨茂德点了点头:“排长,我有重大敌情要向你汇报。刚才我从下面摸上来,在山脚下发现敌人一个炮兵阵地。看样子那里还是个弹药库。”
排长说:“啊?那就赶快走,去跟连长说。”两人爬出战壕,向山上走去。
周扒皮仍然欢天喜地的,跟在后面要一起去。排长说道:“你去凑啥热闹,你在这里指挥,老子们去一阵儿就回来了。”
周扒皮连声说道:“要得。排长,那你们快点回来哈。”
一排伤亡几近于没有,所以摆在最前沿南边的山岭突出部阵地,迟滞敌人进攻。二排、三排的人马损失近一半,三排阵地跟三营相连,二排阵地跟23648团一个连队相连。连部挥部在山顶高地偏东南的次高地。排长带着杨茂德向上边走边说:“到连部过那边去要近一些。但那边在对面敌人的封锁线内,只能走左边上去,路要远一点。”上去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通过了几个哨位。终于到了高地上,只见树枝全倒,枝丫光秃秃,高地上一片焦土,有些地方烧得焦黑。战地已经打扫。看不到一具死尸,这一刻高地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但战壕交错纵横,密布如蜘蛛网。
“这是121团一个连的防守高地。昨天我们连本来没多大伤亡,夺下前面的次高地后协助攻打这里。结果就多死了二十多个。苏联人在这里战壕挖得太深了,坑道也用原木加固。攻打时很艰难。”
杨茂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