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凡轻轻笑了一下,摇摇头对古羽说道:“羽,慕容家提了一个你决计想不到的要求……他要求我们古家与慕容家联姻,联姻的对象就是青书侯慕容千寒的掌上明珠,慕容晓菡。”
“什么?慕容千寒拿出宝贝女儿来要跟我们古家联姻?我没有听错吧!”古羽惊讶得有些合不拢嘴了,“他们没有提别的什么要求吗?”
“至少目前是没有提。”古凡苦笑道:“我也有点不相信呢。但慕容家新晋子弟中,武道修为最高的不过是先天级的慕容阙,想要封侯还需要战功,如果慕容家想要让自己家的子弟封侯,基本上就是白忙活了,与古家联盟还可以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只是……”古羽似乎也品出了其中的味道来了,“倘若是凡夫俗子也就算了,毕竟世间之人有谁不贪慕荣华富贵,于我们武者来说,倘若是借助慕容家的力量封侯,恐怕在背后要被人诟病的。”
“是的,这也正是我担心而犹豫不决的原因之一……”古凡如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但倘若平原侯府内能够再出一位军侯,对于古家整体的局面,以及牵制澹台家的澹台若邪都有着极大的好处啊!”
与此同时,夜阑寂静,慕容世家青书侯府的后花园里,穿过层层走廊围栏,水榭楼阁,远远看见绣楼旖旎,却是府中女眷的住所。
只见那房里锦帏绣被,珠帘软帐,鹅黄色的地毡上织着大朵红色玫瑰,窗边桌上放着女子用的梳妆物品,到处是精巧的摆设,看起来便是一处富家大秀的闺房,只是这闺房的衣架之上却悬着一套打猎的黑色戎装,一根簇新的马鞭与周遭的摆设甚是不配。
只听得房间里,四名年轻的侍女簇拥着一名少女坐在梳妆台前,似乎在卸妆。
一名侍女笑着说道:“秀,你今天扮男人可终于瞒过人了啊。”
“是呀,居然没有穿帮,真的是太奇怪了……”另外一个侍女笑道。
“照我以前的脾气就该把你们两个小妮子拖出去打上几板子才好……”那名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笑着伸出玉手解开缠住头发的发带,如云的秀,徐徐散落垂下,直挂到腰际。如果说之前那女子还有点英武之气的话,如今便是柔美至极,一身英气化为绝美的气质让她在四名容貌姣好的侍女之中依旧显得卓尔不群。“本秀扮成男人跟老哥出去玩,又不是第一回了,哪回穿帮过?”
“秀,您有所不知,每次跟您出去,大公子都要补充一句,我这位小弟偏好男风,所以长得有些女气,还请莫怪……”旁边的一名侍女捂着嘴笑道:“恐怕府里头也就秀你不知道了。”
“呃……老哥居然这样说我?”那女子联想到在西城门时慕容阙与古凡咬了下耳朵,然后古凡敷衍她的话,便猜到可能说的就是这句话,登时感到羞愧难当,一把拉住说这句话的侍女,抢入怀里就在她的胸前摸了一把,嬉笑道:“小妮子,敢说主子的坏话,本少爷今晚就收了你!”
那侍女知她在看玩笑,也不躲闪,只是捂着嘴“咯咯”地笑着说道:“公子啊,你要是不好男风,奴婢今晚肯定能把您服饰好了……”话音刚落,其他几名侍女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一个个装模作样地搔首弄姿,撩拨起那秀来。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小妮子……”秀推开众人,佯怒道:“你们再不正经,明天我就让老爹给你们找人嫁了……”说着将里面穿的紧身衣衫换成了宽松的女式丝质长袍,坐在梳妆台前,说道:“好了,把我画拿来吧,我有点困了,你们就先下去吧!”
“是,公子……”四名侍女见秀佯怒的样子甚是有趣,顿时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嘻嘻哈哈地回应道。
“还不正经!都想嫁人了是不?”那秀呵斥了一声,众侍女这才去找来了丹青画具,摆好之后,向秀道了晚安,行礼退出房去。
只听那秀长叹一声,低声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倘若古凡在此听到,定会赞叹这位秀学识高明,竟然能够信口吟哦儒家《诗经》中的名句,无愧是儒家大族慕容世家的后嗣。
那秀吟哦片刻,终于走近案边,调朱研青,拿起一支羊毫软笔作起画来。过了良久,只听那女子看着面前的画纸,低声自言自语:“我今日便再做一幅他出猎的画来吧,再画上两三天,应该就可以画完了,到时候再央老哥约那个家伙出去玩玩,回来再画……”陡然,她将毛笔搁在砚台上,对着窗外的夜色低声说道:“我这般神魂颠倒的想着你,你也有一时片刻的挂念着我么?”说着站了起来,把画放在椅上,把椅子搬到床前,轻声道:“你在这里陪着我!”说完徐徐宽衣解带,目光却是时刻不离那一副丹青图画。
只见画纸之上,正是一名身穿白色猎装的少年,剑眉星目,凝神远望,腰间系着一口如墨的长剑,胯下一匹漆黑的战马,左手张弓右手搭箭,姿态甚是英武,古凡却又是何人?只是这画里的古凡比真人却还俊俏几分,更是与武者特有的阳刚之气中和,显得颇为俊美伟岸。
那秀,便是与古凡和慕容阙一起出猎的慕容阙寒,实则是名动天京城的慕容家三女――慕容晓菡。古凡当年在太学之内从呼延烈手中救下的士子便是她扮的,原本混入太学找大哥慕容阙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