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婆被史怀英冷落了,心里并不服气,她满肚子的疑问想和史怀英探讨,就说:“厉中河和徐浩洋他们俩人咋不跟着书记、村长到江石镇?他们怎么偏偏要到鸡鸣县城?你猜这是怎么回事?”
史怀英淡淡地一笑,捋一捋秀发,淡淡地道:“我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疯狗婆道:“你跟厉副村长那么好,厉副村长一定会跟你说的,快,说说,他们到鸡鸣县城干什么?”
史怀英对于疯狗婆越来越有些反感,秀眉为蹙,俏目里稍现烦躁之色,她觉得此人真的有些不可理喻,再次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史怀英那张犹如白玉般的美丽脸蛋毫无瑕疵,她那平静如水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沉郁,疯狗婆知道自己从史怀英的嘴里打听不出什么来,便嘿嘿笑道:“你是不是看上厉副村长了?”
史怀英稍稍一怔,一抹紧张感升起,泌入心间,随即迅速平静下来,淡淡地道:“我看上看不上厉副村长,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罢?”
疯狗婆的那双三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史怀英手边的那袋情人梅,她的嘴里馋涎大滴,不住地吞咽着口水,她活了四十多岁,好像还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情人梅”这种吃的东西。
史怀英似乎也看出了疯狗婆的心思,她微微一笑,拉开抽屉,将情人梅塞入抽屉里,并用一块淡红色的半透明纱巾盖好,然后关上了抽屉。
疯狗婆大怒,可她却无法发作,她也没有理由发作,她的生活品味与层次本来就与史怀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她本来就跟史怀英水火不容。
无奈之下,疯狗婆继续对史怀英进行攻击,道:“你是不是想嫁给那个姓厉的?嘿嘿,你别做梦了,那个姓厉的不会看上你的,人家只是想把你玩玩而已……”
“住口!”史怀英柔弱的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红唇轻动,俏目圆睁,她真的有些怒了,可所有的怒火却不知如何爆发,她从来都是一个不会发脾气的美丽女人,此刻,她冲着疯狗婆冷冷地道:“你给我出去!”
“你给我出去!”五个字里阴冷无限,凝聚着史怀英所有的怒火。
“呀?让我说到痛处了罢?咱都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嘿嘿,人家厉副村长前程远大,怎么会看上你这双破鞋?嘿嘿,要我看啊,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疯狗婆继续在撩拨着史怀英心头的怒火,她的目的就是想把史怀英惹怒,想看看这个桃花沟第一美女怒起来的样子,内心中的阴险程度可见一斑。
史怀英迅速平定了心理,她不由得暗暗好笑,她觉得跟疯狗婆这种连女人的资格都不具备的东西发怒,简直是对自己的污辱,遂在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柔和的笑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又拉开抽屉,把那袋情人梅拿在手心里,取出一枚,放在手心,借着灯光,细细端详,紫红色的梅子里似乎沉积着浓浓的纯纯的紫韵,她的脸上便呈现一抹温馨而有暖意的笑,抬起手,轻启朱唇,将梅子轻轻地放入口中,一股甘甜涌入心灵深处,同时,一股苦涩随即涌起。情人梅在她的嘴里不住的翻转着,她也在细细地品味着什么是爱情,她的脸上浮现着一抹迷离般的陶醉。
看着史怀英丝毫也不为自己的刺激而乱了阵脚,疯狗婆顿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失败感,不论从哪方面讲,她站在史怀英的面前,都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凡俗,那样的不可理喻。
疯狗婆暗暗发了狠,老娘不被郝祥林重视了,你史怀英也甭想讨得了好去,老娘这几天就到村里宣扬去,看看谁厉害!
……
夜色笼罩下的茫茫群山里,八条人影离开了桃花沟,沿着崎岖难行的山道,一前一后朝着江石镇的方向大步而去。除了郝祥林、赵尽忠、徐浩洋和厉中河,还有四条身材威猛的汉子,他们的腰间插着刀子,手里拿着棍子,还有土枪,防止中途遇到野兽的袭击。
厉中河穿着一身李宁,脚上踏着耐克,走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虽说谈不上如履平地,但也是轻松得很,他时而扭头看着夜雾笼罩下的四面群山,群山一片静寂。
临行之前,厉中河专门啃了一大块牛肉,他知道大半夜跋山涉水是多么的痛苦,这种路,白天走起来都费劲得要命,何况是黑灯瞎火的晚上呢,所以,他事先吞了一块真空包装的牛肉,又喝了几口茅台,王大驼老爷子又拿出一个葫芦来,是他每次到地里干活是装水用的,把葫芦里的水倒掉,装上了酒,山中夜里湿气重,走累了喝上几口酒,既能御寒,又有力气。
而郝祥林、赵尽忠和徐浩洋三名村干部以及身前身后四名大汉就有些不同了,他们临行的时候匆匆忙忙,连一口水一口饭都没有吃,脚上穿的是那种手工衲的平底鞋,鞋底很单薄,不像厉中河脚上的耐克那般雄厚结实,又有弹性。
所以,郝祥林等人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他们便有些累了,额头上竟然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子,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徐浩洋尽管这是一天之内第二次朝江石镇进发,但他的体力似乎并没有消耗多少,走起路来依然很稳健。郝祥林和赵尽忠俩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一年之内顶多两次到江石镇去开会,除此之外便养尊处优,再加上最近这几天来折腾美人计等事情,他们睡觉的时间很少,精力牵扯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