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右军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公司去年的产值是1.5个亿。”
“1.5个亿!!!”马胜凡嘴张得能塞进一个完整的山东大馒头,再看鲁中机床厂的各位,表情也不比马胜凡更从容。现在他们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对于 0万这个数字,汉华公司的几位会显得如此淡定,甚至于不屑。
对于汉华重工如何有钱,鲁中机床厂的领导们是有所耳闻的。汉华机床公司的情况,大家也去参观过,对于公司里那数十台进口机床印象很深。在大家的心目中,汉华机床公司应当是比较牛气的,不过,再牛气,毕竟只是做机床附件,都是千把块钱一个的小玩艺,撑死了也就弄个千儿八百万的产值?
鲁中机床厂做的是大件,一些大型机床,一台就是几十万,即便是如此,一年也就是2000多万的产值而已。这2000多万的产值,在鲁中市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算是鲁中市的重点企业之一。
正因为带着这样的想法,在与汉华机床公司合作时,大家多少带有些傲漫之气,觉得自己是大厂,对方是小公司,自己是可以罩着对方的。现在听岑右军这样一说,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把头藏到裤裆里去了。耻辱啊,一个50年厂龄的整机厂,产值居然只有一家年轻的附件厂的五六分之一,这算个什么事呢?
“我们的机床附件价格不高,但销售的量很大,尤其是出口欧美市场的数量很多。”岑右军解释道,“我们有一些产品是拥有专利的,比如华青大学姚教授改进过的自动换刀系统,能够在单主轴的机床上实现屑屑换刀时间低于4秒,已经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了。
国际上比我们更先进的换刀机构一套是3000多美金,而我们一套的出厂价才2000人民币,在国际市场上卖到1000美金也没问题。去年一年,我们出口了2000多套,光这一个产品就是200多万美元。
再至于卡盘、分度头、丝锥夹头、弹簧夹头这些小件,虽然每件的价钱才几百块钱,但我们拿到的海外订单一般都是一两万套,加在一起,金额也不少了。此外,我们还会主动去了解客户的需求,为客户定制一些工艺装备,这方面的收入也非常可观。”
“想不到,想不到。”龙万里喃喃地说道,“这么小的玩艺,居然也能让你们做成了这么大的生意。看来,我们真是井底之蛙了。”
技术科长王海胜则说道:“早知如此,我们也不用费心去搞什么大型镗床了,专心弄几个附件来做,不比现在这样强?你像滚动导轨这玩艺,我们也能造的,我们的技术在国内还是领先的呢。”
王海胜这话,多少有几分是沤气的成分了,不过他倒不是对岑右军有意见,而是自己跟自己生气。作为一名整机厂的技术科长,他对于鲁机的整机技术是颇为自负的,现在看到人家做点卡盘、刀架之类技术含量不怎么样的东西居然能挣这么多钱,他实在是觉得窝火。
马胜凡也泄了气,他转头看着林振华,说道:“林经理,听老岑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我们真是窝囊废啊。你们的产值都过亿了,我们还在这想着做几千万的生意。唉,丢人的事情就不说了,林经理,你说说看,你对我们鲁机是怎么考虑的?我们的整机,还有必要继续做下去吗?”
林振华道:“各位,刚才岑经理说的这些,并不是想向各位炫耀什么,而是想说明一点,市场的机会是非常多的,只要我们能够抓住市场机会,企业就能够实现跨越式的发展。我们汉华机床公司既然选择了与鲁机合作,自然是看中了鲁机的整机制造能力。
附件市场其实很小,我们现在拿到1.5个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再想发展,余地已经不大了。而机床整机的市场是非常大的,只要我们能够拿出好的产品,再有好的销售渠道,三年之内做到10个亿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10个亿!这不是开玩笑?”
“俺娘哎,我不是听错了?”
“真的能有10个亿,那咱们可就抖起来了!”
会议室里鲁机厂的干部们纷纷议论起来,林振华抛出来的这个目标,大到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空间。马胜凡能够想到的最浪漫的事,也不过就是三年弄到 0万,林振华一下子把这个目标提高了10倍,这简直就是跑步进入**啊。
大家心里虽然存在着疑问,但不容否认的一点是,林振华说的这个目标,的确让大家兴奋起来了。谁不想干一番大事业?谁不想走出去能够说一声自己是在产值10亿的大企业里工作的?要知道,过去开机床行业会议的时候,那些年产值过亿的企业的领导是如何趾高气扬,如果鲁机能够跻身这个行列,不,是站在这个行列的前排,那是一件多么风光的事情啊。
“林经理,你说咱们年产值10个亿,有依据没有?”马胜凡问道。
林振华笑道:“马厂长,这个依据,应当是在你这里才对啊。目前中国的工业正在高速发展,各行各业对于机床的需求正在急剧增加。咱们鲁机有很好的技术基础,没有理由不能在这个潮流中挣到大钱的。最关键的,是我们要了解客户的需求,开发出适合市场的好产品。”
“我这里倒有一个现成的业务。”汉华研究院的刘兆华说道,“我们前一段时间给大连一家造船厂提供过几个专用夹具,在和他们接触的过程中,我们了解到他们现在急需大型曲轴加工机床,包括卧式车床和铣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