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布德毕竟不是莽夫,在冷静下来以后,很快就察觉到了,徐兴夏一路飞速向南,其实是要诱敌深入,将他们一路引到宁夏城的附近。这个该死的徐兴夏,不但箭术变态,还非常的阴险,想要挖坑给他们跳下去呢。宁夏镇深处的明军数量很多,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一旦全军出动,声势还是挺大的。索布德身边的人太少,当然不敢悍然深入冒险。
如果一般的明军,他当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哪怕是上万的明军出动,索布德都可以全身而退。可是,现在多了一个徐兴夏,事情就有些麻烦了。这个变态的家伙,带给了鞑靼人极大的压力。他的变态箭术,乃是鞑靼人的天敌。如果他和明军一起,前后夹击,索布德带来的这么点人,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该死的!”
那些鞑靼骑兵,纷纷诅咒起来。
这次的南下行动,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说,还什么都没有得到。更要命的是,徐兴夏这个吊靴鬼,居然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不离不弃。这让他们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无论是谁,在自己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可怕的对手,都不可能舒服得起来。以前,一直都是他们在猎杀明军,没想到,今儿个,似乎要掉转过来,从猎手变成猎物了。
听到牛角号以后,徐兴夏也逐渐的勒停了战马,转过身来,和鞑靼人保持一段距离。鞑靼骑兵追他的时候,他就拼命跑。现在,鞑靼骑兵停下来了,他也不跑了。双方的距离,总是保持在两三百米的样子。看样子,他是要粘着鞑靼人不肯放了。
想到这家伙的变态箭术,很多鞑靼骑兵都显得很无奈。打又打不过,追又追不上,这样的战斗,怎么打啊?遇到这样的对手,的确是太倒霉了。他们却是忘记了,以前,他们也是使用这一招来对付明军的,明军经常被虐得死去活来。现在,只不过是被徐兴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怎么办?”
索布德再次痛苦的问自己。
想来想去,索布德都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本来,以为徐兴夏离开了牛角墩这个乌龟壳,他就有办法干掉对方。骑射,是鞑靼人最拿手的本领。在野外的交战中,鞑靼人的骑射,几乎是无敌的。除非是遭遇到同样擅长骑射的游牧民族部落。至于汉人,他是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徐兴夏也是如此。没想到,在离开了牛角墩以后,徐兴夏依然是好像蛟龙入海一样,厉害非常。
索布德很后悔。他是真的后悔。他毕竟是太大意了。他接到消息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什么人。不过,如果他发布命令,还是可以调集几百人出动,来找徐兴夏的麻烦。但是,索布德没有这样做。他本来以为,随便带着几十人南下,就能轻松的干掉徐兴夏,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骑虎难下的局面。
今天的战果,是索布德有生以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在短短的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他带来的部下,就折损了一大半。如果按照以往的伤亡比例来计算,五十个的鞑靼人伤亡,至少能干掉明军上千人了。如果战术运用得当,明军的伤亡比例,可能更大一点。可是现在,明军一个伤亡都还没有呢。
作为海勒金部落的大王子,索布德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回去以后,怎么跟父亲交代。他甚至担心,自己的父亲,得知真实的战果以后,会一脚将自己踢出帐外。这样的战果,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肯定会被耻笑得无地自容的。这样的污点,日后如果不用大量的鲜血来洗刷,是绝对洗刷不掉的。
不过,这已经不是最要命的问题了。现在,最要命的问题是,他索布德能不能顺利的回去海勒金部落。他的实力已经受到极大的削弱,完全没有刚开始南下时的凶悍了。偏偏徐兴夏还紧紧的粘着他们,似乎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要是在以前,如果有人说,他有本事将索布德赶尽杀绝,索布德一定会认为对方是疯子,会一巴掌扇过去,让对方清醒清醒。但是现在,索布德不得不痛苦的承认,徐兴夏的确有这样的能力。一个不好,自己就要葬送在阴沟里。
徐兴夏和索布德遥遥对峙。
他只有一个人,当然不可能真的上去单挑鞑子一群。嗯,他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鞑靼骑兵虽然还有二十几个人,箭术也不如他厉害,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就能掌握充分的主动权。但是,一旦他陷入鞑靼骑兵的包围当中,被射杀的肯定是他。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是也。
他倒是希望索布德上来,和自己单挑一场。所谓蛇无头不行,只要杀了索布德,剩下的鞑靼骑兵,就会全部溃散。只可惜,看索布德的意思,是绝对不会和自己正面对阵了。这个索布德,倒不是笨蛋。如果好像他的弟弟那样,自己倒是有便宜可以捡。说到脸皮的厚度,索布德可是要比他的弟弟强得多了。
对峙。
默默的对峙。
北面,是一群的鞑靼骑兵。
南面,是孤零零的一个明军军官。
四周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安静。这是一片偌大的原野,只有随风起伏的野草,还有稀稀拉拉的一些庄稼。看不到任何城镇的影子。这样的地形,最少有利于骑兵的机动作战了。以前,鞑靼骑兵在这样的地形上,总是占尽了便宜,占尽了上风,让明军吃尽了苦头。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一次,落败的居然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