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朝天门码头,一声汽笛长鸣,一艘来自下江的火轮船拉着一串长长的拖船缓缓地靠了岸。由于连月的大旱,现在朝天门码头的江水浅浅的,原本被江水淹没的长长的阶梯全都露出了水面,远远望去,朝天门还真有些高高在上的天门的样子。
今天的码头已经被数百名荷枪实弹的国军官兵封锁,另有数百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候在岸边,只等船只一靠岸便从上面搬运军火下来。这是从遥远的武汉运来的武器弹药,都是在去年的战争中缴获的汉阳造步枪、重机枪和7.92口径的子弹。现在国军标准配备的步枪是仿俄制水连珠7.62口径的步枪,所以这些汉阳造和子弹全都用不上,于是便被集中存放到了汉阳兵工厂的仓库里。这回全都拉到了四川,它们将用于装备在成都新编成的“青年军”,也就是由杨森部川军和王自省的独立旅所改编而来的新军队。
朝天门不远处,有一间始建于清代的古老茶楼,这是一栋依山而建的老房子,从这里的二楼便可以俯瞰整个朝天门码头。今天一群来自重庆城里的雅客将茶楼整个包了下来,要在此吟诗作对。
茶楼上一名四十来岁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正远远的眺望着忙碌的码头,神色无比凝重。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穿着一袭白布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轻轻地扇着,脸上也同样是眉头紧锁。他们的身后站着一对年轻貌美的姐妹,如果罗耀国见到她们的话,恐怕会发现其中一人正是在行营餐厅里端盘子的服务员。
“已经是第三天了!”中年男子就是中g四川省军委书记郑佑之,此时他的脸上尽是担忧,他刚刚从李淑英、李淑宁两姐妹处得到了一些很不好的消息。
“是啊!连续三天都有军火运到。”年轻人则是中g四川省委书记杨a公,他接着郑佑之的话,又道:“他们是要干什么?淑宁你把千峰跟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好的,杨书记。”李淑宁微微蹙着秀眉,说道:“千峰说他们是青年党控制的军队,现在的番号只是掩护,将来要改名叫青年军的。这次他们和杨森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可能是要帮助杨森改编部队,已经有很多人得到突击提拔,连千峰都参加了一个训练班,很快就要提排长了。”
“他们是要出川去西北,而且是罗耀国在为他们提供资金和武器弹药,不过。”一旁的李淑英在一旁插话,她微微一笑:“他们好像不是针对我党的,罗耀国还专门嘱咐他们不要和我们发生冲突,还打算让一支国民党军进入宁夏,而且还要在那里进行土地改革。”唔,土地改革,这个一定是好事情吧?党也应该是赞同的,看来罗耀国是大大的左派!是好人。就是有点好色,总是色眯眯的看着人家。
“什么!他们要去宁夏!还有土改!”杨a公猛一回头,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双眼紧紧盯着李淑宁,又问:“列辛斯卡娅同志的报告里面有这些内容吗?”
“没有,或许她不知道吧?”听了杨a公的问题,李淑英微微一愣,随即也觉得奇怪,连她这个服务生都知道的消息,娜塔莉这样一个sè_qíng间谍不会一无所知吧?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现在李淑英的心头。
“那么说来这些军火就是提供给那支所谓的青年军的了,而且他们之间已经勾结在了一起!怪不得国民党迟迟不攻打成都。”郑佑之轻轻吁了口气,做情报工作不怕事情棘手,而是怕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既然已经搞清楚国民党的图谋,怎么处理那就是上面的事了。
杨a公在茶楼里踱着步子,琢磨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事情总归是有问题的得赶紧报告中央,请中央赶快做决定。
……
这是雨中的延安。午后,随着几声惊雷炸响,常年干旱少雨的陕北高原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甘霖,空中慢慢垂下了一条条雨丝,翻滚的乌云弥漫了整个天际。不一会儿,巍峨的宝塔山,湾湾流淌的延河,还有王家岭下的革命圣地都被迷蒙的雨雾笼罩了。
望着窗外朦胧的雨丝,中g领袖瞿q白的心情也好似这漫天的翻滚的乌云一般,难以舒畅。一张破旧的办公桌上放着秘书处刚刚送来的电文抄件,那份电文给他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国民党右派隐隐和青年党有了勾结,不,不是隐隐,而是明目张胆的勾结。他们正在公开武装青年党!四川省委打入重庆行营和青年党武装的同志已经掌握了非常确切的证据,青年党已经拥有了一支近两万人的军队,并且马上要和有八万人的杨森联合,然后由国民党提供武器和经费,出川去向西北民族地区争霸了。
“秋白同志,你有事找我们吗?”来的是毛zd和周e来,现在他们都是中央局委员,是中g的核心领导成员,而且也是中央局的智囊。瞿q白实际上是个主意不是非常多的领袖,他只抓大方向,对于具体问题常常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毛和周两人在中央的发言权非常大。
“你们看看桌上的电报吧。”瞿秋白拉了两把椅子给两位“智囊”,让他们坐到办公桌前,然后又亲自给他们到了两杯白开水。
“这是?”毛zd伸手拿起桌上的电报抄件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和党内其他同志无视青年党的军事实力不同,他一直都很关注中国政坛上的这位小老三的发展,其中就包括军事实力。在他看来国民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