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英明。”温岚岚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讥讽地笑,不知道是在笑程星索聪明,还是在笑自己傻。
“喏,英不英明的,不好。
你们第一次搭上界,是不是你派人递申请要来采访我?”程星索忽然抬眸,目光笃笃地盯住她。
温岚岚被他看得心里毛毛地,愣愣地点头。
“是。”忽然又摇头,“不是!
从国外回了江城两年,第一次在街头遇见他,是在傅家坡那里的风水店,那时候,我外婆刚刚去世,我来找一位法师超度。
刚巧碰见他在打电话,站在店里,视线对上的时候,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京都人,又是北大的优秀学子,留在京都那边轻而易举,然而他却来了江城工作。
我们找了一间咖啡厅叙旧,他告诉我,是因为仰慕天星的大名来这里,就好像全国各地的计算机毕业生奔向深圳。
因为腾讯是他们心里的天堂。
后来我知道,不是的,爱上一个人,恋上一座城。
我们彼此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然后各自离开了。
后来,我事业遇到了瓶颈,采访的那些大腕儿精英已经没有新鲜感,收视率没有突破,而与此同时,台长经常在工作场合借机对我毛手毛脚。
我实在是不堪忍受,即便我社会关系广泛,可是也广泛不过一个媒体的领导人。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他的名片,天星集团,这四个字,足以抵消一连串的名字了。
于是我打电话给他,请他帮我争取。
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就这样,我成功得到了总裁你的专访,在台里的地位坐实了,再也没人敢轻慢我。
可是,我还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温岚岚声音已经哽咽,两行泪落下来,掉在地上,啪嗒的响。
“他不愿意的。
他很愤怒,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生气,几乎要把我撕碎一样,可是我还是和在学校的时候一样。
只顾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来不考虑他的感受。
我坚持要去接近你,靠自己的本事。
他劝告我,你不是那么好欺瞒的人,惹怒你的下场不好过。
可是我没有听进去。
最终的最终,他还是点下了骄傲的头颅。
那么骄傲的男人,辩论赛,法赛,篮球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模样,却在那一刻,卑微得如同蝼蚁。”
程星索耳边回响着温岚岚的哭诉,眼底却是他和裴三三的剪影。
他亦是卑微如同蝼蚁地求她,可是换来的,还是一片沉默。
原来所有的真心,都抵不过幼稚的追求。
“是他打电话叫我去那家茶餐厅吃饭,他他会想办法将你拉过去。
是他透露给我,你正在面临的难题,让我用我国外的媒体人脉去主动投诚。
一切就是这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他原本的生活。”到最后,温岚岚闭上眼,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漫溢。
她的声线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最后一尾枯叶,雨中凋残的花朵一般。
程星索往后一仰,长叹一口气,吩咐道,“左转洗手间,整理好了再出去,你只是进来汇报工作,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也什么都没。”
温岚岚平静无波地遵从这样的一种指示,木木地顺应他交代的做下去。
最终女人出去了,门重新合上,门里的人,心脏似乎在被无数只手撕扯。
早上,杰尼进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他要兴师问罪了。
所以助理就是助理,简直就是老板肚子里的蛔虫。
连他下一步的举动他都清楚。
“boss,你是要我在我和温岚岚两个人的去留上做一个选择?
我选择离开,让她留下。
我跳级升大学,二十岁就毕业,她是我十八岁第一场恋爱的恋人,也是迄今唯一我爱的女人。
当年她疯了一样的要得到出国留学的资格,最后院长却把资格给了我。
年轻好强的自尊心崩溃,导致了我们感情的崩裂。
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懂得挽救,只知道将机会让给了她。却不顾虑她的自尊心。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而去。
两年,我在江城扎根。
她在却异国他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
是我不负责任,才导致了她的不幸。
我动用了自己手里的权力,来弥补当初的遗恨,理所应当接受这个处罚,总裁,非常抱歉辜负了你的信任。
我自知已经无法挽回,处罚你定吧。”
这是杰尼的原话。
也是杰尼的过往。
当时的他,实际上没有任何的愤怒,唯一的感受,竟然是对于自己校园生活的空白不满。
他甚至羡慕杰尼,有这样一段甜蜜辛酸轰轰烈烈的往事。
谁没有年少轻狂放纵不羁的时节,可是他却没有遇见过让他心动的人。
如今的心动,换来的只是一片沉默。
他是一厢情愿,杰尼亦是一厢情愿。
那么被爱的女人是怎样的心理?
就是怀着这样的好奇心,他任凭温岚岚冲进来,又任凭她讲完那些话。
这个女人悔悟了。
她费尽心机地爬上他的床,就像当初抢夺出国留学的资格一样疯狂。
势在必得的自信,最终因为感动也崩塌了。
她被杰尼打动了,无可置疑。
程星索甚至可以笃定,今天下班之后,这个女人就会杀到杰尼家门口砸门,然后冲进去,抢过他手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