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然后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朝里面走去,脚步放得很轻盈,几乎没有一点声响,她王艳艳当初在里也是学过唱戏的,这步法身段儿都难不倒她。
终于,时间一点点流失,待走到倒数第三间的时候,她整个人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那间房子有声音,深呼吸好几次,她终于大着胆子将耳朵贴在门上面,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对话。
“师兄,他几时走的?”
“你跟那个人走了之后,他很快就走了。”
“什么!”惊讶的一问,声线一下子高了不少,王艳艳终于听出来她是个女人,另一个应该是个男人。
“别激动,他不是跟踪你们去找那个人灭口,我猜想他应该是回听风眠了。”
“你怎么知道?”
“他要杀在这里就杀了,既然还是眼睁睁看你们走,肯定不会追出去。”天!她快要晕过去了,杀杀杀人,她当然不是因为杀人而害怕,她这样三教九流的地方生存的人,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艾滋啊毒啊,她都见过。
只是那个白净的男人被杀了,不知为何,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许多年,再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当初遇人不淑,被逼做了这样的行当,她骂过恨过哭过痛过,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早就忘记了自己才二十六岁,在这一行里面,已经老了,画着烟熏妆穿着黑丝袜夹着烟顶着卷毛,硬生生地将自己逼老,逼世故。
可是这一刻,好像回到了当初的年华里。
“那现在怎么办?原本我跟你的计划是用计装出你逃走,我魔化的假象来骗他赶紧离开这里去追你,现在半路杀出来杰尼,他发现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在这里再也呆不下去了。”
“别急,依我看,他这次气得不轻,要再回来也是几天后的事情,我还瞒着他一件事。”
“什么事?”
“素素已经醒了,这几天你偷偷给我渡血恢复功力,我又用我稀释过蛊王毒素的血液渡给她,她昨晚已经醒过来了,所以我让你昨晚哭闹去缠着他,也是为了分散他的精力,我好跟素素商议。”
“是嘛,太好了。”
女人的声音虽然,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里面包含的失落与心疼。
王艳艳却有点疑惑了,这感觉咋是像在拍电视剧,什么魔化,蛊王毒液,搞笑了吧
这真是邪门了啊。
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啊。
心底正在冷笑,忽然听见里面的人又在,“今天我一直藏在阵眼里面,你出去买了黑狗血上来,涂在天花板的隔板背面掩藏了气息,他没有发觉,就在那个时候素素已经穿过天花板从上楼的通道里面跑了,我们趁现在半夜出去按她留下的记号,跟她汇合,先离开这里,越早越好。”
“离开这里?”女人的声音变得很奇怪,不清是不舍还是难过。
“嗯,我想过了,过几天有个轮渡可以从这里沿着长江去重庆,我们在重庆安顿下来,再慢慢想办法。”
“重庆?”
“嗯,就是四川那边。”
“我知道。”这个女人当然知道,因为曾经有个男人要带她去四川吃火锅。
声音渐渐熄灭了,王艳艳亲了一背的冷汗,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嘴巴长得大大的,不出话来。
她走得依旧很心,里面的人没有发现。
可是她不会知道,里面的人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那两个人已经从窗户离开了,这扇门,不过是形同虚设。
这个夜晚,明月高悬,在几个人眼里,却比暴风雨夜更加恐怖。
第二天,王艳艳下楼去照常接生意,刚走出了楼道口,街上人群里一个女人就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不为别的,就为那个女人那份气质,优雅得体,上得了台面,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姐。
这是怎么了,这条街现在净来这些体面人。
狐疑地打量了半晌,王艳艳还是不着痕迹地缄默,专心去招揽生意。
这杀人越货的事情,她可惹不起,这些上流社会的体面人啊,看着质彬彬,其实骨子里更坏,只是善于遮掩来保住体面。
除了……除了昨天那个男人。
温岚岚站在街上看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只觉乌烟瘴气,秀眉紧皱,嫌弃地用手指划过鼻尖。
怀着孕跑来这里,会不会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真是晦气,算了,回去。
好歹也等孩子生下来再解决。
正转身,忽然一个妖媚风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姐,留步。”
王艳艳把平日里电视里看的那些豪门贵族的台词儿全给拿了出来,装出一幅有化的样子。
哼,本来不想理会这档子事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不惯她刚刚那副嫌弃的样子,哼,矫情个什么劲儿,比你高贵的人多的是,她又不是没见过。
走到温岚岚跟前的时候,她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个男人,他们身上的家居t恤好像是一款纯棉料子。
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气息都有点像,难道他们那个世界的人都带着一个气味吗?
“你是……呵,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温岚岚有片刻的迟疑,难道她们以前认识?
但想了想,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
王艳艳人堆里打滚出来的,只是一个眼神就看出了温岚岚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