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逸移形换影一般从绞纱帐后出现,灰色风衣飞舞,纱帐经没有半点颤动。
他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沾染上了浓重的杀意,浓得遮掩不过去。
程星索邪肆张扬的笑意在这片刻间,一点点一点点完好无损的赤、裸、裸地挂在脸上,仿佛是准备了许久的精彩表演,蓦地嘴角轻勾,“夏先生这大牌玩得高端,总算是出来了,不容易啊——。”
“哪里。”
咬字清晰叫人有种错觉,他几乎是叫着牙齿出来的这两个字。
程星索单肘撑着脑袋,一脸无辜又满不在乎的神态,玩味道“这老板娘不是没人听墙角嘛。
我怎么感觉夏先生你听到了。”
一句话陷素素与夏雪逸两个人与尴尬境地。
抬眼扫过二人凝滞住的面部神情,他心底冷笑,真是简直愚不可及。
好歹他跟裴三三呆在一起那么久,会不知道他们法术界有一种道法可以听到方圆十里的声音?
“程先生你身上还存留着从家里带出来的魇蛊阵脚之晦气,刚刚帮你驱除了。”
“素素,麻烦你去倒茶,好歹程先生约的是我,原是应该我来为他解答疑惑的。”
各式各样的风衣都被这个男人穿出气韵,眼角眉梢如同挂着花瓣一般的温润如春。
叫人怎么看怎么舒服,程星索在这一刻,内心有点酸涩嫉妒,他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这样的厚待。
不被人讨厌,等于轻易被人所喜爱和接受。
于他,更是不可能。
他是站在云之彼端的天之骄子,一生不会纡尊降贵去取悦任何人。
想至此,背脊挺得直,庄重地伸手示意,“夏先生,坐。”
夏雪逸自然毫不客气,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他这样先入为主,他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出来呢。
“刚刚到哪儿了?
啊,到我看到了那个谁的那个什么。依鄙人愚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种这个魇蛊,这个魇蛊是谁对我下的,以及他为什么要对我下?”
一连串问题一气呵成地完,程星索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夏雪逸,似乎想从他波澜不惊的面庞上看出点什么来。
只可惜并没有,两个同样会掩饰伪装的人坐在一起就像是棋逢对手的一出好戏,你方唱罢我方登台。
夏雪逸对他,“既然你单刀直入,我也不兜圈子了。这个魇蛊轻则重伤重则横死,下魇蛊的人自然是想取你性命。
程先生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跟什么人有利益牵扯,让人产生杀念下此毒手?”
“啊..,你这个,那可就难办了。”程星索双手一摊,无可奈何的语气。
“怎么?”
“是这样的。
整个江城呢,各行各业的略有规模的公司企业都跟我有利益斗争,至于政府那边利益牵扯自然是少不了。
总而言之,我得罪的人比你下山见到的人还多。”
夏雪逸眉头微皱,不悦清晰地写在脸上,“这样看来找凶手是没什么大用了。
但是还有一个值得商榷的地方。”
“哪里?”程星索不屑地挑起眉毛,三两句就被他难倒了,他的能力值得怀疑。
“那就是魇蛊,它的杀机都是用凶灵的幻影做引子,程先生你无论看见了什么,都一定看见了凶灵。”
换言之,程星索到底看见了什么凶灵?
咯噔一声响,程星索的心陡然沉了一下。
他万万没想到夏雪逸会出此一招,凶灵,他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凶灵。
这时,素素端着茶上来了。
茶杯递至程星索跟前的时候,程星索低眸打量了几许。景德镇烧制的青花瓷,双鱼戏珠,花纹不寻常,却也不上来。
“一般爱茶的人都爱用陶瓷,怎么二位喜欢青花瓷?“这青花瓷一般都作为装饰摆在家里才是。
“偏爱罢了,程先生,我们继续正题。”
哼,夏雪逸嘴角冷嘲不言而喻,他心里果然有鬼。
“好,讲正题。
既然已经付款,你们有义务帮我查到给我下魇蛊的人,该的,我都已经了,接下来,你们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找不找得到头绪。”
程星索如同在开集团研讨大会一般,简明扼要地作陈辞总结,然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连连点头,赞许道,“好茶,很香的碧螺春。”
“不必研究了,头绪已经出来了。”夏雪逸两只手指夹住精致的青花瓷杯,重重置在圆木桌上,扣出沉闷的声响。
“什么?”程星索威胁性的眸子一眯,假意好笑地瞧着他,又扫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还不退下去,再等什么?
“程先生,你手上有孽债!冤鬼索命才会中魇蛊。”
“我叫你抓下魇蛊的人。”他脸上的笑退去了,话得一字一顿,明显话并不喜欢重复。
但夏雪逸丝毫没有被吓到,依旧毫不退让,严声道,“若是孽债未尝,报应必来。”
“呀,孽债?报应?
三三可从来没跟我过这个,她只认为我是慈善家。”程星索又端起一杯茶,轻轻吹开一口气,悠然自得的语气,像在讲家常一般。
“她根本不会魇蛊,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之处。”
“唉~这我就不明白了。”程星索正正经经地瞧着他,疑惑不已的模样,“怎么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一个会一个不会。
你师傅专门给你开灶哇?”调笑一样的语气。
“际遇罢了。”夏雪逸淡淡绕开话锋,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