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三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打湿了程星索胸前的衣襟，一片湿意袭来，令他心痛难当
是不是真的太难为她了？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他必须这么做，不然，日后必留隐患。
“程星索。”裴三三伤心地抽泣着，“要是你没有这么多钱该多好。”
这样她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活着，不用学这么多东西，累死累活的，还吃不饱饭。
“三三……”程星索歉疚地垂首，爱怜地吻住她的鼻尖，那里有滴晶莹的泪珠挂在上面，在灯光下，一晃一晃的，刺疼了他的双目。
“没有钱，我们会更加痛苦。”
他必须让她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没有钱，他们毫无未来可言，会比现在痛苦十倍百倍不止。
“怎么会，我……”她刚想要师兄，顿时就闭嘴了，人就是这样，几十年不变，又或许一夕之间就可以成长。
“我看电视里的人，没有这么有钱也很快乐。”
程星索哧哧笑，下巴蹭着她的鼻梁，温柔的呢喃，如同最亲密的情人。
“哪部电视？奋斗？还是什么谁谁谁的幸福生活？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把你带到非洲转一圈儿，你什么都懂了。”
这个傻丫头，叫他心疼又心酸。
没有他，她在这吃人世上，能有几日活路？
“可是我们住很的房子也可以啊。”裴三三永远不明白，程星索的野心，思想，与追求。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如果我们住很的房子，你就不能够每天在屋里里荡来荡去，隔音效果也不好，楼上楼下会来找你麻烦。并且没有园林没有假山没有喷泉，所有这里你喜欢的，都没有。
你只能吃很难吃很难吃的饭菜，睡很硬的床，穿很丑的衣服，听着外面公路上的车笛声入睡。
到时候不用人叫，自己就睡不着。”程星索即便是贵族出身，也对外面的世界洞若观火，他明白上天给与他的是什么，他从不与这个世界对立，因为他对这个世界满满的都是认同感。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认同感。
“那我们回山上去吧？”裴三三忽然想到这一点。她在这里这么久，总觉得缺少了什么，现在明白了，是缺少了那种归属感！
这种归属感只有与世隔绝的大山可以带给她！
然而程星索，绝不是这么想，“三三。”他无可奈何，她的思维为何这么跳脱。
“三三，大山对于你可能是家，但是对于我，那是一座监狱！你明白吗？我不可能在那种地方过一辈子，我不是杨过，你也不用当龙女。”为什么非要回大山，为什么面对这一切？
何必要逃避。
裴三三早就料定了答案，沮丧地蜷在他怀里，吸了一下鼻子，“我而已。”
他根本不愿意啊……这辈子，她都回不去了。
这种感觉，比当初失去二师兄更可怕。
她的根在那里。
这时程星索的目光锁定了裴三三的脚踝，被水汽氤氲出的潮红退却之后，刺眼的瘀痕愈加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