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头身上的长袍十分干净,部分因为褪色而看起来有些异样的白斑告诉旁人这件长袍已经有一段年头了,不过这身寒酸老旧的袍子穿在这个老头的身上,却显得十分威严,老者拥有三绺修剪得很干净的黑胡子,梳理到脑后的头发也是整洁利落,双眼在这片黑暗中仍然威严有神,凛然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感觉。
“哦……卡扎尔主教……”塞拉向这位大人行礼。
“安静……跟我来。”大主教艾伯特.卡扎尔举起一根手指,打断了塞拉的问候,悄悄引着她走出了礼拜厅,借着走廊上用来照明的烛火,他能够看清楚塞拉狼狈的表情,这幅大失风度的样子自然让他皱起了眉头:“格罗菲娅队长,你认识那个男人?”
“是……是的,主教大人。”
“哦……”卡扎尔主教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想起了外面那个男人的身份。
作为一位神祗在地面的代言人,为了更好地传播神祗的荣光——尤其是在西门这片地盘上,更要对付那一大群在黑夜之中神出鬼没的吸血鬼,当然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作为海岸上一股不小的势力,虽然由于巫师组织的一些特姓,外人对海岸巫师协会了解不深,但是一些有心人,仍然还是能够知道一些讯息的。
这位新加入海岸巫师协会的潘.迪塞尔先生是一个从绝境东域塞斯克流浪过来的强大巫师,凭着高超的法术手段和原海岸巫师协会副会长佐斯后嗣的认可,接受了佐斯的遗产,前一段时间,有关这位巫师的流言还在市井里面悄悄传播——不过无论是一般民众还是冒险者,对于巫师这个群体的关注度都不高,因此众说纷纭的流言传播了不久,也就平息了下去。
而昨夜歌剧院那一场搔乱的具体信息,也已经在这时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他不难猜测伤了薇卡女士的凶手是一只吸血鬼,作为在西门城纵横捭阖十几年,被夜之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却始终没找到机会干掉的大主教大人,似乎有了别的想法。
只是他心中仍有疑虑,因为那些有关这位巫师的流言,或多或少地传入过他的耳朵里,而眼前这位圣武士队长,居然认识这位巫师,就更让他感到奇怪。
走过的漫长生命给予这位主教丰富的阅历,洞察世事的眼睛透过塞拉的神情,他清楚地知道这股感情不可能是最近才产生的,必然已经有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酝酿,在试图利用一个人之前,至少要弄清楚这是一个什么人。
大主教自然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看来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大主教低声询问。
“这个……”塞拉面有难色,一股低落的情绪让她极为排斥谈论有关潘尼的问题,而且大主教的探问又将她的思绪带到了两年之前,这股回忆再次让她神情恍惚,直到大主教出声提醒,她才在一阵颤动中恢复清醒。
注意到塞拉的异常反应,大主教轻咳一声:“这个,如果不方便回答,请原谅我的冒昧与好奇,但我确实十分希望能够知道,袭击薇卡女士的是暗夜面具,你也知道,那是教会在西门最大的敌人。”
委婉的措辞让塞拉感到不容拒绝,而经过刚才的一番回想,塞拉的情绪虽然依旧低落,但是眼睛里面多了几丝活力,也有精神回答主教大人的问题了。
她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抱歉,主教大人,我知道你想知道他的过去,但我不能说,因为如果这样的消息泄露出去,会威胁到他的安全……”
她抬起双手,祷告一声,又睁开已经变得平静的眼睛:“大人,他曾经两次挽救过我的生命,我不能将他置于危险的境地。”
圣武士的不合作态度无疑让卡扎尔皱眉,所幸多年与暗夜面具的斗争让他也精通了委婉这门交流的艺术,他并没有选择用较高的地位压迫塞拉,而是思考联想了一下,转而使用试探的语调:“这么说,有关他的关于塞尔的那些传言,是真的了?”
“这……”
塞拉顿时愕然,诚实的戒律让她无法给予卡扎尔否定的答案,多年养成的真诚的好习惯也让她无法做出更多的伪饰,也因此让卡扎尔在一次试探中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放心好了,格罗菲娅队长。”卡扎尔摇了摇头:“我不会用类似的信息做出让你感到不安的事,更会守口如瓶。”
“这……”塞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真是太感谢您了,卡扎尔大人。”
虽然地位高下有别,但提尔教会内部的教友之间却不会说谎——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遵从守序之道,教友之间当然要彼此监督,相互履行这种信条。
“看来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厚。”卡扎尔顿了一下,继续询问。
“这……”她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大主教也看到了刚刚房间里面那一幕,不难猜想塞拉的沮丧从何而来,他摇了摇头:
“格罗菲娅女士,恕我直言……有些时候,太过于接近不如保持适当的距离,作为提尔陛下在地上的使者,我们应该学会克制自己的感情。”
“……我明白了。”塞拉沉默一阵,抬起了头,表情平静了许多:“谢谢你的教诲。”
大主教抬起一只手掌:“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不是那么的困扰。对于你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