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之所以采用这样的进攻,也是颇为无奈的一种打法。
井陉关,自古以来,作为河东与河北的有限通道之一,自然是城高墙厚,要想直接硬攻,只能用士兵的性命去填。
这支隋军的将领,是杨公卿,来整明攻恒山郡是假,杨公卿实攻井陉关才是杨浩走的一部暗棋。表面上,来整气势汹汹,领着三万隋军扑向正定县,攻打李唐在河北的唯一根基。李神通为了保住正定县,在来整大兵压境之下,只能收缩防线,将兵力聚拢在正定县一带,与来整相持。
而这个时候,杨公卿带着一万士卒,偷偷的绕过了正定县,直扑井陉关!
而到达了井陉关之后,杨公卿按照预定的计划,只是派出士兵围住了井陉关,然后在四周设置了防御工事,就是为了防止李神通得到消息,赶来支援。同时,杨公卿也是在等,等一个人的消息,阮君明。
就在昨日,黄昏。杨公卿收到了飞鸽传书,书信中,让杨公卿做好准备,夺取井陉关。
所以,在今天,下着细雨,并不是攻关的好天气,可是杨公卿依然下达了命令,派出死士强行攻城,这样才能最大的吸引井陉关守军的注意力,从而为阮君明提供条件。
纵使前方有隋军正在攻打城墙,杨公卿还是下令继续投石,对于这样的攻击,杨公卿虽然不忍,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削弱井陉关守军的防备力量。唐军想要力保井陉关不失,就只能冒着石雨的打击,站在城墙之上,抵抗隋军死士的进攻。
井陉关的城墙之上,已经陷入了一片苦战,已经有十多个隋军死士爬上了城墙,在如雨一般的石块中,毫无畏惧的同唐军搏斗着。这些死士,是杨公卿从军中挑选出来的,事先已经做了动员,并且承诺,对他们的家人善加抚恤。如果,有谁能活下来,就会获得更多的金钱,授予勇士的称号,官升三等。
所以,这些士卒,早就抱着必死的信念,根本无所畏惧的,在石雨中同唐军厮杀,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
城楼之上,已经遍布了死尸,两军已经丢下了数十具尸体,如果不是有已经被砸的凹凸的残破铠甲,谁也分不清这些士卒究竟是唐军还是隋军。尸山血海,从这个词来形容此刻井陉关城头的情况并不为过,在雨水的冲刷下,到处一片血红。血水缓缓的从城墙留下,从杨公卿的方向看去,井陉关已经是一片血红,有如阿鼻地狱一般!
都是大隋的好将士啊!纵使杨公卿杀人无数,可是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鼻子一酸,可是他知道,他作为一个将领,不能心软,因为这样的话,先前那些士兵的死伤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加紧攻势!投石手,瞄准一些!攻下井陉关在此一举!”杨公卿高声的喊着。
几名隋军眼中含着热泪,奋力的一抛,将一块巨石抛向了井陉关,然后看着那块巨石在城楼之上炸开了花,也不知道误伤了几个袍泽。
在隋军这种无差别的攻击之下,唐军有些吃不消了。李神符明白了,隋军是在和自己打消耗战啊,仗着人多,想要消耗掉井陉关的守军啊。
虽然是如此,不过在城楼之上,总的来说,还是唐军占据了优势,隋军刚刚强行登上城墙十几个人,转瞬就在唐军的攻击之下,少了五六人,然后石雨又击伤两三人,剩下的隋军只能依托城墙,奋力的抵抗着唐军的攻击。
又是一轮石雨,这次,李神符被一块疾飞而来的碎石划过脸庞,英俊的相貌顿时出现了一道伤痕,李神符大怒,他虽是武将,可是对这张脸颇为爱惜,常常自诩可比宋玉潘安。他伸手一摸脸,只觉得伤口处,肌肉翻起,就算是伤好了,日后也会留下一道伤疤!
大喝一声,李神符手中的横刀举起,恶狠狠的剁在一名来不及躲闪的隋兵身上,鲜血,猛地溅在他的身上,两只眼睛,已经是血红的一片!
不得不说,隋军的投石手显然是训练了很久,所发的石弹大多击打在城楼之上,对唐军造成巨大的伤害,若不是忌惮石弹,恐怕隋军连城墙都登不上。
隋军,在第一轮冲锋之后,立刻就组织了第二次、第三次的冲锋,似乎想要累垮唐军,仗着人多的优势夺取井陉关。
就在两军在井陉关城头胶着的时候,西城,李神符副将李继一脸的凝重,在得知隋军毫不计较损失,只是奋力攻取井陉关的时候,李继的心中,就隐隐的感到了一丝不安。看这个样子,隋军来者不善啊。
李继想不通,沉寂了半个月的隋军为何突然发难?而且还是这这种淫雨霏霏的天气里,莫非隋将得了失心疯了吗?
“李将军,不知如今战况如何?”马俞看着李继的一脸阴郁,开口问道。
“唉,隋狗发了疯似地攻城,末将有些不安呐!”李继缓缓的道,扫了马俞一眼,军粮都已经运送到军营里了,接下来,是为马俞安排一个休息的场所的时候了。
“李将军,末将奉李大人之命,暂居于此,如今寸功未立,心中不安。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李大人准予!”马俞整容道。
“哦?马将军有何事?”李继问道。
“末将愿领兵上城楼,抵御隋兵!”马俞斩钉截铁的喝道,眼中,射出了满是仇恨的目光。
“这……”李继一滞,其实在他的心中自有这番打算,可是,毕竟他不是城中的主将,如果让马俞上东城,要是有什么问题,他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