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那名伍长用湿淋淋的手掌在嘴边圈成一个圆,大声的回答着。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王仁则在焦急的等待,他不停的骑着战马,在洛水河边徘徊,催促着士兵,可是河水湍急,士兵很难立足脚。
终于,就是王仁则焦躁不安的时候,一名伍长匆匆的跑了过来,脸上虽然挂着雨水,可是仍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用手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向后一抹,喜道:“王爷,找到路了!”
那个地方,还需要接着向落水的下游行走,大约一里之后,有一个渡口。不知道是被河水冲刷还是天然形成,那里的地势较为平缓,还有一个凹槽,使得郑军可以将所谓的船只放下,而不至于刚刚将船只放下洛水就被奔涌的河水冲走。
当然,这个地方只是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事实上,这里的河水还是很凶猛,想要渡河,还是困难重重啊!
“快,渡河!”王仁则大声的喊着。他说的渡河,乃是让几名水性较好的士兵,带着绳子游到对岸,然后将绳子绑在对岸,这样的话,才能保证大部分的士卒可以顺利的过河!他王仁则虽然对这些士兵没有多大的好感,认为他们身份卑微,可是这个时候,正是需要这些人,他王仁则才能逃出巩县,回转洛阳。
“唉!”王仁则的心中暗暗的叹息,他出身西北荒凉之地,虽然西北也有河流,他王仁则也会游泳,可是水性不是很好,只会传说中的狗刨式,在此时此刻,显然是派不上用场了,如果他胆敢入水,其结局一定是被奔涌的河水送到大河之中,然后沿着大河一路东进,成为大海之中鱼类的吃食。
王仁则显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让士兵在两岸拉上绳索,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保卫渡河人的安全。毕竟这样的水势,就是那几个水性很好的勇士,也被浑浊的河水冲的东倒西歪。看着郑军士卒在洛水河里奋力的挣扎,王仁则暗暗的庆幸自己心思慎密,想出这个渡河的高招。
河水依旧奔涌,那几名勇士在水中奋力的扑打着,渐渐的靠近了对岸。
“好样的!”王仁则忍不住大喝一声,他的心中微喜,目光看向了西边。在西边,刘黑闼率领着一千人,时刻监视着隋军的动向,如果隋军胆敢来袭,就将受到刘黑闼的痛击!他吃了隋军的好几次亏,因此不得不谨慎从事,巩县两翼做出了必要的防御。
忽然,河水猛地湍急起来,一个大浪打了过来,顿时向渡河的勇士卷去,声势非常的猛烈。
“小心!”众人大喝,他们将生的希望寄托于这几个人身上,可以说,他们渡河成功,那么自己也就生还有望,可是要是渡河不成功,恐怕之后继续困守巩县一途了,可是,那又能支撑多久呢?还不如回转洛阳,那才是最好的决定啊!
王仁则也是紧张起来,他发现,他从未有过这般的紧张,他张大了嘴巴,圆睁着双眼,丝毫顾不得从发梢掉落的雨滴,瞬也不瞬的看着河中。在巨浪的打击之下,那几名士兵显然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冲击力,被卷入了河水之中,转瞬没有了身影。
“该死!”王仁则的嘴中忍不住吐出了这几个字,他回头,准备让另几个水性颇好的士兵过河。
忽然,欣喜的声音响起,有人指着河流之中,一个依旧在奋力挣扎的身子。王仁则听到士兵的声音,猛地回头一看,只见河水中,一个身影依旧在奋力的打着手臂,河水虽然湍急,不停的朝着那人冲刷,可是他依旧不断的前进着。虽然无比的艰难无比的缓慢,可是总是在前进啊!
只要还在前进,那就有生的希望!郑军士卒欢声如雷,众人在雨中在那人加油打气,鼓励他游过洛水!
终于,在半柱香之后,那人终于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爬上了对岸,旋即,将绳子拴在了一棵足有大腿粗的树上,这是他能找到的最粗的一棵树了。
“过河!”王仁则大喜,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很快,又是几名善水的士兵跳下河,顺着那人的绳子游过了洛水,然后将更多的绳子拴在了河对岸。
又是一炷香之后,两岸已经拉扯了至少十余条绳子,牢牢的系在树杆之上。
“过河!”王仁则再度的大喝,这次,是真正的渡河了。适才,他先让几名士兵过河,虽然这短短的距离惊险无比,可是还是安全的过河了。既然可是顺利的渡过了,他王仁则就没有理由再等待了。
当东方出现一抹微微的亮色的时候,郑军的兵马也已经渡过了洛水,包括断后的刘黑闼等人,所有的一切都按着王仁则的计划来走,接下来,就是赶赴偃师的时候了。王仁则相信,有了洛水的阻挡,他一定能够在隋军夺取偃师之前赶到那里,毕竟隋军要想夺下偃师,还有罗口、罗石两个必经之利,而据王仁则所知,这两个地方还在大郑的手中呢!
如今他已经渡过了洛水,隋军想要截住他,无疑是痴人做梦!
接下来的路,应该很顺利了吧!王仁则的心中如是想,他满怀希望的看着前方,双腿一夹马腹。
阴雨绵绵,隋军也在忙着搬迁营寨,迁到高地,以免被水淹,毕竟,这样的天气,谁知道能持续多久呢?洛口仓也是忙碌着,以免粮食受潮,不能食用。
就在这个时候,杨浩接到了南方的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