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两军联盟,黄岐就没有了隐瞒的必要,就将白日发生的事情说了。李大亮这才恍然大悟。
本来李大亮的心中还有疑惑,如今就释然了。在李大亮看来,隋军突然攻击樊城,就是有着阴谋,这个阴谋或许是针对唐军,或许是针对王弘烈。不过如今看来,有了洛阳降兵的帮助,这攻打襄阳,就变得简单,樊城的失陷,就是正常。
那么由此观之,隋军在这一两日,就会攻击襄阳,一个想法,就在他的心中升起。
汉水,向着东南,缓缓的流淌,一支有着十余艘战舰的船队,缓缓北行。李靖卓立于战舰之上,瞧着远方渐渐清晰的城郭,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终于,达到了汉南,这就意味着,这一次辛苦的旅程,终于就要结束。这一路上,阻碍还是有的,永安、沔阳、竟陵,都是萧铣的势力范围,不过,似乎是忙于整理内部,或许是因为李孝恭的异常,使得萧铣并没有派出大部队追击,只是派了十余只战舰,想要歼灭这支隋军。
在汉阳,李靖沉着指挥,只是一战,就将萧梁的战舰击毁六只,余者皆带伤,仓皇向着巴陵逃窜,若不是李靖看着李孝恭已退,不愿与萧梁直接冲突,这才放弃了追击。沿着汉水北上,余下的路程,虽然偶然还有不识趣的地方守将,以为自己英勇,领兵来袭,看见隋军高大的战舰,铁皮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当即惊为神物,就此败退了。这些人,始终不明白,这战舰之上,包着铁皮,居然不沉?
汉阳一战,阚陵这才了解了这种战舰的威力,那李子通,败得不亏啊!若是当初杜伏威出动水军抵抗,恐怕也是这般的下场,想到此,阚陵就不由庆幸,转而是担忧。他担忧的是义父北上之后,留下王雄涏,能应付野心勃勃的辅公佑吗?
就在阚陵想着的时候,忽然战舰在岸边一停,就听李靖高声问道:“你等是何人?”
“李将军!”岸边的那人身子微微的弓着,身旁有着一人,在两人的身后,是三四名侍从,皆是儒生打扮,道:“卑职乃是汉南县令,这位是率道县县令,今听闻李将军率王师前来,我等相约投降。”
李靖听了,就吩咐道:“你等且上来吧!”当即就有人将战舰靠岸。
那两人对视一眼,就上了战舰,说道:“李将军,这是汉南、率道两县的户籍黄册,还请将军接纳。”
李靖听了,上前一步,扶起两人,说道:“两位县令以苍生为重,自是大隋福分,这汉南、率道两县,如约还是两位县令治理!”
两人大喜,当即就谢过。片刻之后,汉南县令又说道:“李将军,我等已经在城中设宴,不知……”
李靖尚未等他说完,就一挥手,说道:“不必了!”
两人瞧见李靖面色带着不善,顿时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说道:“李将军,我等本无恶意,只是……”
李靖截口说道:“两位的心意,本将已知,只是如今攻打襄阳甚急,不可在此停留。”
“李将军,若是如此,那萧铣或是李唐来攻,汉南、率道两县不能久守啊!”汉南县令说着。本来襄阳以南的几个县,尚有数千兵马,不过李大亮杀到的时候,王弘烈将襄阳以南的几个县治的兵力抽调了大半,想要在襄阳据守。
这其中的原因,李靖自然是知道,就在一日前,上洪县令投降之时,他就询问过了,因此,对于汉南、率道两县举城而降,他也不意外。
“这倒不妨,两位县令,既然已经投效了大隋,那萧铣那里敢来?”李靖说着,且不说地利,他一路进来,之所以如此顺利,那人也是居功不小啊。通过那人,他知道萧梁内部,危机重重,能够将李孝恭挡在夷陵,已属幸事。若不是自己沿着长江西进,那李唐不知何故又撤出了夷陵,回转巴东,要不然夷陵能撑住多久,尚是未知之数。
至于那人,虽然将李靖放过长江,可是以萧梁的情况,是不能够讨伐的,就算是讨伐,那人的所在,离历阳、戈阳较近,杜伏威、卢尚祖就可以发兵相助。那人现在不降,是因为时机尚不成熟。平定襄阳,并不需要多久,李靖的战舰北上襄阳,就是想要在襄阳练军,有了稳定的后方,就可以一举而下荆襄。同时,还可以威胁李唐,使之不敢出兵巴东。
本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李靖率兵攻打襄阳,这点毫无异议。只是,襄阳虽然有着汉水,却无法从山东行走,只能绕路,沿着运河、长江,缓缓而行,这才拖延了时日,同时也变得危险,不过如今看来,天眷大隋,一路上的阻碍,或战败,或投降,或因部下造反、内部不合,从而使得李靖能够沿着长江,到达目的地。
这些事情,李靖不能说,两个县令虽然有着疑惑,也只能按捺住,心想若是敌人打来,若是不敌,那就跑路。
就在李靖说着的时候,有人上前,在李靖耳边细语。
李靖一听,当即就让人送走两人,拔锚而行。从汉南到襄阳,因为是逆水而行,尚有近半日路程,需要疾行,才能在刘兰成攻打襄阳之前,赶到襄阳。
那两个县令心中忐忑,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摇头,各自回城。
李靖的大军行进路上,不断有着消息传回来,却是通过安插在襄阳城外的密探,发现王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