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纵使是郑军箭矢如雨,“上募”所经之处,就是人头滚动,鲜血横飞,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就是王弘烈的心腹,黄岐想要带兵来战,却被阚陵数刀劈死。
王弘烈站在远处,瞧见阚陵勇猛无匹,顿时心中大惊,远方飘扬的旗帜,使得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就是江淮军的左将军,阚陵,而他所带的士兵,是江淮军的精锐,“上募”。
“大王,隋军已经攻进来,锐不可当,不如撤出襄阳城,再做他图。”当即就有人说着,声音之中,带着些微的颤抖。“上募”太猛,攻必向前,面对郑军的箭雨,根本毫无惧色。两强相遇,自然是勇者胜,其实这个“勇”,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气势。
往往是某一方气势被夺,士气堕落,就会溃败。张飞立在那当阳桥上一喝,夏侯杰就肝胆俱裂而死,曹操一见夏侯杰被吓死,于是就领兵逃走,数十万大军,说起来就被张飞吓走。
历史上襄阳一战,最为惨烈的就是元蒙攻打襄阳,长达七年,后来,元蒙造出回回炮,于襄阳城东南角安置巨炮,一炮中其谯楼,声如震雷,于是宋将吕文焕出城投降。这也是回回炮的气势。当然吕文焕投降,还有其他原因,毕竟抗战足足七年,襄阳军民筋疲力尽,但是回回炮这一炮的气势,就有着极大的作用。
此刻,也是如此。
郑军瞧见“上募”神勇,黄岐又是被数刀劈死,顿时就有人向后退却。他这一退不要紧,郑军士卒就产生了惧意,又见“上募”所经之处,人头滚落,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郑军逃跑的士卒就开始多了起来。
王弘烈看到此景,心中大急,急忙下达军令,若有退者,杀无赦。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军命完全没用,谁都知道,洛阳已经被攻破,这襄阳就是孤城一座,本来卖命,就是想要活命,如今隋军已经攻进了襄阳城,这襄阳城那里还保得住?
很快,郑军就由两三个士兵的逃走变成大批人马的逃走,王弘烈也只能长叹一声,夹杂在奔涌的人群中,向着南方逃窜。这个时候,他恐怕是没有机会渡汉水,投奔李大亮了,向南,到义清、南漳,再做他图。
“报!”一声长长的声音,打断了李靖的沉思。
“报将军,阚将军已经杀进襄阳,王弘烈仓皇逃窜。”探子说着。
“让阚陵率领追击,务必要擒拿王弘烈!”李靖说着,又叫过田留安,说道:“田将军,襄阳已下,就劳你带兵稳定襄阳局面,若有不听号令者,杀!”
“遵命!”田留安说着。
“文郁,有劳你张贴告示,安抚百姓!”李靖又说道。
“是,将军。”刘兰成说着,想了一想,又问道:“将军,李君羡带兵回援,此刻还没有消息,恐怕……”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见有探马来报,说道:“启禀将军,李将军带兵支援钟山,陷入了困境。”
刘兰成说道:“将军,如今襄阳已下,是否派兵回援?”
李靖想了一想,摇头道:“不然。”说着,就对探子说道:“你且回报李君羡,让他务必拖住唐军到酉时,只要酉时一到,即可将襄阳城陷的消息散布出去。”这个时候,是申时中,也就是还有一个时辰就是酉时,足够李靖排兵布阵,料想李君羡也能支撑得住。
探马应着,当即毫不迟疑的回马,马蹄声声,朝着钟山奔去。
“李将军,可是要使那围魏救赵之计?”刘兰成微微思索,就问道。
“文郁,果然是智谋之士。”李靖说着。当即李靖逼降北海郡,因此与刘兰成较熟,就是在山东造船,也多得到北海刘氏的支持,这其中,有着刘兰成的关系。因此,就以字称呼。只是刘兰成知道李靖乃是陛下义兄,因此礼仪总是做足,总是称呼李靖李将军,或是李尚书。李靖说了几次,刘兰成依旧是我行我素,李靖只得放弃。
“既然如此,不妨埋藏下伏兵,半路击之,可获大胜!”刘兰成说着。
“我正有此意。”李靖说着,瞧向了孟海公。
“李将军,我愿领这支伏兵。”刘兰成说着。
“文郁,襄阳重镇,虽然夺取,可是若能安抚民心,就是南下江陵的基地,日后更能顺流而下,夺取吴越。如今诸将各有重任,这安抚百姓的事情,还是你做比较好。”李靖说着,毕竟刘兰成偏向儒将,虽然有一定武力,可是比起孟海公、薛氏兄弟,就稍逊半筹。
“如此,李将军就放心去吧,这襄阳,一定不会乱。”刘兰成说着。
“那就有劳了!”李靖说着,就瞧着孟海公,说道:“孟兄,唐军扎营在常平,如今主力尽出,常平空虚,你就率领一万攻打。”
“遵命!”孟海公说着。
“不过,李大亮此人用兵,甚为谨慎,想必在常平必然留有兵马,你可前去探查,若是可下,则攻之,若是不可,则引兵向南,然后绕路北行,在武当山南段埋伏。”李靖说着。常平县有一条大道,穿越汉水,然后北连谷城,出谷城西,就通往了房陵郡,转入上庸了。而在谷城以北,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就是阴城,从此地,可通南阳。
孟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