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摇摇头,说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啊!”顿了一顿,还没有等尉迟敬德说话,苏定方又说道:“那庐江王李瑗虽然是庸才,但史万宝、盛彦师,均是qb5沙场多年的老将,李渊用他来辅助李瑗,就是为了取长补短,更何况,朝邑一战,唐军虽败不乱,似乎有着阴谋。”
“可是,华阴已失,齐王李元吉战死,李建成却是被俘。俺觉得,李瑗撤退就在情理之中了!”尉迟敬德说道。
“尉迟将军,李瑗那厮撤退之时,陛下尚未攻下华阴啊。”苏定方提醒着,随即又笑道:“我大军孤军深入沙苑,这供给就比较困难,若是战沙苑不下,梁师都援兵赶来,必断我军后路!”
“但朝邑重地,乃是我军粮道,或攻或守,皆由此,又怎能没有大军驻守?”苏定方说着。此刻,王行本就在朝邑,守住了朝邑,蒲坂也就无恙。
“快马已经赶往太原,由孟门关派出探子,散布谣言,就可以动摇梁师都的信念。若梁师都执意南下,必定经由咸宁、韩城一线,然后走郃阳,或去澄城,或直接南下。但,无论是怎样,从龙门渡过大河,就可以威胁咸宁、韩城一线,截断梁师都的粮道。”苏定方对此,显得很有信心。
“因此,梁师都如今仍刚出咸宁,就是有着这个顾忌!同时,也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苏定方又说着。
尉迟敬德觉得头有些大,他就喜欢冲锋陷阵,对于其他,他没有一点兴趣,尤其是地理形势,他每次一瞧,就觉得头大,还不如睡上一觉,或是上山打猎,捉几只野山猪吃呢。
苏定方与他相处日子也不短了,因此只是笑着看他郁郁的模样。
“但梁师都仍是不容忽视的力量,决不能因为他行军迟缓就有所松懈。”苏定方又说道,历史上这样的战例并不少见,苏定方可谓师从李靖,因此对于山河大势,事先都要了解清楚。
有人说过:“由于对地理的无知而付出的代价是绝对难以计算的。”这话虽然苏定方不知道,但地理的重要性,仍在他的心中扎根。
这时,有探马禀告,说道:”大帅,寻将军已经到洛惠渠,离沙苑不足五里。”
“让寻将军选择一块可以扎营的地方驻扎下来,明日再攻城!记着,一定要派出斥候,在沙苑四周探查,没有伏兵之后再驻扎大营!”苏定方说道,这是必须的。
渭河除了发源于天水一带的主线之外,还有泾河、洛河(不是中原的洛水)两支,这洛河,在沙苑西边绕了一个圈,然后汇入渭河。为了灌溉方便,就有人直接沟通了洛河,是为洛惠渠。苏定方知道沙苑一带,因为河流的切割,使得地形起伏,有着山丘,芦苇丛生的湖泊。这些地方,都足够藏兵,若在他挥兵攻打沙苑之时,有人从后方偷袭,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因为朝邑、沙苑其实上并不远,快马也只需一个多时辰,所以苏定方为了加快速度,只是让士兵带了数日的干粮,此外还有建立营寨的必须之物。若是这两日攻不下沙苑,再运送粮食不迟。
又行了半个时辰,苏定方就追上了寻相部,此时,寻相已经开始修建大营,三千士卒正在忙着,至于余下的两千士卒,则布防在四周,提防唐军突然杀来。
“寻将军,斥候可有消息?”苏定方到了驻扎地点,就询问道。
“大帅,士兵已经探查了四周五里之内,并没有发现唐军的伏兵!”寻相说道。
“再拨两千士卒,速速将大营建好,另外斥候多派,沙苑的消息,一定不能断!”苏定方说道。
苏定方华阴未落,就听见斥候飞速来报,说道:“大帅,就在刚才,沙苑城中的唐军兵马调动频繁!”
“哦,尉迟将军,你领本部人马,在大营之东驻守,若是唐军来犯,探知数量,可尽速来报,我自领兵接应!切记,若是唐军不敌,不可追击,以免中了唐军圈套!”苏定方说着。这个时候唐军来袭,一定就有阴谋,但营寨未立,贸然出击,就会中计,只要让尉迟敬德领兵拒之,等到营寨建好,再与唐军接战,胜算就大了许多。
“遵命!”尉迟敬德说道,再度跨上战马,喝道:“儿郎们,随我来!”
当兵的,大多是好战分子,听到尉迟敬德呐喊,顿时一声欢呼,跟着尉迟敬德朝着东边奔去。余下寻相的士卒,有着羡慕,这可是军功啊!
不提苏定方建造大营,却说尉迟敬德领着本部人马,守在大营之西,随着斥候不断的回报,终于看见了来自西边的漫天尘土。
“儿郎们,列好阵型,唐军若来,就杀他个人仰马翻!”尉迟敬德挥舞着马槊,吼道。
隋军士卒就跟着大声的喊叫,士气高涨。片刻之后,在唐军士兵的拥簇下,一个身着明光铠的青年骑在战马之上,大喝道:“苏定方可在?”
尉迟敬德一看,也大吼一声,道:“李瑗小儿,你家尉迟爷爷在此,还不下马投降?”尉迟敬德这厮声音比起李瑗的声音不知道大了多少,震得人耳朵一阵酥麻,声音停了,仍有回音。
李瑗听了,心中大怒,正要说话,就见身边的士卒已经挺身而出,叫骂了起来,问候起尉迟敬德的女性亲戚来。
尉迟敬德这厮,文化不高,他手下的兵,也和他差不多,听到唐军辱骂将军,顿时也开始骂了起来,顿时两军阵前,骂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