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同样表情的还有裴蕴,御史大夫正三品,民部尚书却只有从三品。这是一个极其不好的信号,过去他执掌御史台,等于就是杨广手中的一把刀。如果看哪个不顺眼,他就会顺着杨广的意,指使御史弹劾那位官员。他就是杨广的狗,让他咬哪个,他就咬哪个。现在杨广却一下子不让他咬人了,他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新的御史台来咬自己了。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满头白发的苏威没有想到,自己被发配到了辽东之后,居然还能再次返回朝廷。而且居然还登上了左仆射之位,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宰相之位。他做过尚书右仆射、纳言,却从没有做过这个百官之首的左仆射之位。纵横大隋朝堂之上近三十年,他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登上这个位置。心中激动的无以复加,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而匆匆进宫而来的李渊同样是激动的嘴唇发抖,混迹官场几十年的他没有想到,这几年居然接连升官,从偏远之地的太守升到京城中枢,如今更是直接加上了纳言之外,还给了参掌朝政的大权、直接拜相。就连他的三个儿子,也都是给了个不小的官职。从今天起,他就是朝廷的第七位参掌朝政,第四个挂有相位的宰相。
陈克复坐在那里看着众的或激动或惊惶,心里却是五味俱陈。杨广给他加了个尚书右仆射,看似是升官了。可是却把他手中的辽东留守一职给免了,虽然还挂着知辽东、室韦十一郡的军事,可是却等于彻底的被从辽东撇开了。从一方面讲他终于如愿的留在了辽东,可是却被从辽东赶到了更远的室韦。更加让他警惕的是,裴阀的裴仁基居然被调入辽东任辽东带留守,这让他十分的担忧。辽东本来就有了数位大将,如今又加一个,这无疑是杨广想要将他彻底从辽东摘出去。
杨广长身而起,让两名内侍将桌上的那副地图展示在众臣面前。
“破军可知朕让你继续留在室韦,而非马上调入京城辅佐朕的原因?”
陈克复行了一礼,“陛下心是看过臣的条陈,让臣居于***厥之北,以牵制***厥之兵马,让其不敢妄自南下。”
“卿之奏表,朕阅后甚慰,有卿在,即是我大隋之长城也。”
“为大隋守土,为陛下守土,是臣之本份。”
杨广抚须笑了数声,“君臣之交,贵在知心。卿有此意,朕心甚慰。如果朕让卿年后主动进攻***厥,将其兵马北调,到时朕再御驾亲征,亲率大军自南面而伐突厥,卿可愿意为朕先锋?”
陈克复愣了一下,这突厥大草原无边无际,绵延万里,更兼得此时的突厥兵强马壮。放弃自己的城池要塞之优势、山川之险峻,却主动跑去草原和突厥人打仗,这不是扯蛋?更何况如今天下盗匪未平,杨广却又打算亲征,这岂不是自取灭亡?难道杨广真是打仗打上瘾了,而且居然还老想亲征。一想起他两次亲征高句丽的结果,陈克复都有眉头紧皱。
“陛下,突厥不是高句丽,要想打突厥在于后发置人,在守不在攻!”陈克复虽然巴不得杨广早点自取灭亡,不过也不愿意看着无数中原汉人再因杨广的意愿,而无辜的命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