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些嘲讽的笑了笑,沈落雁又道,“其实不单吴王看透了他,就是王智慧又岂不是早看透了他的满腹野心,却眼高手低?辅公祏离开了你,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小丑罢了。吴王用他,不过是把他当做一枚棋子。这样的棋子,吴王岂会收做义子,岂会重用?但是将军你就不同了,杜将军英勇善战,指挥有方,乃是不可多夺的帅才。更何况,杜将军为人有情为义,是个可相信的汉子。”
杜伏威讥笑了一下,“有情有义?既如此,你们不还是叫我与多年的兄弟,甚至是我的义父动手?我只是奇怪,吴王今日叫我背叛越王,为何他就不怕他日我再为他人背叛他呢?”
沈落雁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以手指了指杜伏威手上的信,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沈落雁离开,杜伏威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那封薄薄的书信。足足沉默了一个时辰之后,杜伏威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他派去打探对证沈落雁之语的探子回来了,并告诉了他打探到的所有事情。所有沈落雁说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真的,一个不假。而且听说辅公祏已经在宛丘的淮南军大营里,秘密会见过了许多中低层的校尉。
听到一切果然证实之后,杜伏威一把拨出大剑,将面前的长案劈成了一堆碎片。然后终于打开了那封信!
深夜,宛丘城。
越王王智慧的临时府院中,一队队的越王近侍正在整理打包行李。一箱箱一包包,装着王智慧随军所带着的大量个人物品。这些大包小箱,其实里面装的也全都是些生活物品,大到一张床榻,小到一只茶杯。王智慧走到哪,就把自己全套的生活用具带到了哪,哪怕是行军打仗,远行千里,他一样都带着。
与院中忙碌的景象不同,厅中此时却是红烛高照,火盆旺烧。厅中两侧摆着数十张小席,一队队的侍从女仆如流水一般的端着一道道美味佳肴呈上各席。
上席主位,王智慧广袖长袍,美须白面,正与下首的前将军王宝、后将军王琰、中将军王瑁等王家子弟谈笑。在这几人的远一点处,还有淮南军中的其它王氏子弟,及王家心腹将校。而更远些,才是辅公祏、杜伏威、王雄诞、阚陵、西门君仪等将领的位置。
辅公祏等人已经到了,安坐于左边席位。而右边的席位却一直空着,杜伏威等人迟迟末到。
坐在上首的王智慧虽然表面上和王家子弟交谈着,但一双眼睛却一直在用余光扫着杜伏威等人的位置。见杜伏威众人迟迟未至,脸上渐渐阴沉下来。
直到开宴的前一刻,杜伏威等人才迟迟到来。不过杜伏威一进来,立即献上了一份精美的礼物,而且他与部下的诸将等人,也全都是穿着大衫长袍而来,并无带刀剑,这让原本已经不快的王智慧又高兴了起来。当下命令开席,并令从城中搜罗的歌伎女子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