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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一身邋遢,披头散发的,瘦尖的脸上粘着一层灰,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看不透彻;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似乎一个闭眼就能睡着了。若不是身上的道袍,别人肯定就把他当做是一个普通的乞丐了。
道人伸出脏兮兮的手,涎着脸直要那汉子施舍一枚梨来吃。
那汉子就是不肯,叱喝道:“你这个臭道士,赶快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
道士苦兮兮道:“居士做个好心,贫道我几十年没有吃过梨了。”
汉子扬眉怒目,破口大骂:“你有没吃过梨关我何事?再不走,我就去报官抓你,瞧你这副模样,定然是道观不收的野道士,可要抓进官衙内,好生打一顿才行。”
道士却是不惧,道:“你这一车梨子近百数,就算送一个给贫道吃又何妨?”
这时旁观的人都纷纷劝汉子拿一个出来施舍,好把道士打发走,汉子就是不肯,如此便嚷闹成一团,引得越来越多的人来围观。
状元楼上,陈剑臣看那道士,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对面王复也被吵闹声惊动了,探头一看,很快就搞清楚状况,很不爽地道:“不就一个破梨子嘛,弄得堵街了,这小贩真是可恶,一点积善之心都没有。”
闻言陈剑臣不禁一愣,这番话,可不像是王复说的。然而转念一想就释然了:定然是经过桃花一事,王复已经改变了许多看法,尤其对于道士之流大有改观。
王复又道:“留仙,你说对不对,这贩子太过吝啬,斤斤计较,若人人都是如此,天下还有何人愿意做好心?”
陈剑臣微一沉思,徐徐道:“好心当求自愿,道士一味强求,未免落了痕迹。”
王复一嘟嘴:“此言差矣,道士只不过很想一尝梨子的味道而已……既然如此,留仙,你且等等,我去结个善缘。”
说完,起身匆匆下楼而去。
上一次在乡上酒肆,他错过了庆云道长,被陈剑臣得了机缘。这一次,虽然看着那道士不像高人,但本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原则,王复都要挺身而出了。反正一个梨子,不过几文钱而已。
王复来到街上,挤进人群,掏出一把钱给那贩子,道:“你这厮倒是小气,施舍一枚梨子给出家人都不肯,喏,这是钱,我来请道士吃梨。”
那一把钱,足够买两个大梨了。
从贩子手中拿过两枚大梨,王复全部递给道士:“道长,请吃梨。”一双眼睛碌碌转,却在打量对方。
道士呵呵一笑,只拿过一枚,道:“公子慷慨,贫道谢过了,不过我取一枚即可。”拿着梨子,转身对旁观众人道:“既然有公子请贫道吃梨,贫道自不可吝啬,故愿请各位吃梨。”
众人哗然道:“你只得一梨,如何能请客?”
道士微笑道:“贫道自有妙法。”
说着,把手中梨子吃掉,张口一吐,将核吐到地面上,竟然入土三寸。随后他又请人去取些水来,很快就有好事者装了一碗水过来。
道士把水倒于梨核所落之处,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那梨核竟然瞬间生出了萌芽——萌芽摇身一变,开叶生枝,眨眼之间,竟长成了一棵梨树——树上骤然开花,有芬香,倏尔花朵结果,果实累累,黄橙橙的,甚是诱人。
“各位居士,请吃梨。”
道士一稽首。
围观众人却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纷纷伸手去摘梨来吃,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呢。
王复并没有凑热闹,而是欣喜若狂,心想这下发了,真遇到了神仙。他看见道士飘然脱离了人群,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去。
这一幕,在楼上的陈剑臣看得一清二楚,立刻就明白道士施展而出的正是一门玄妙的道法,他忽然想起庆云道长说过,其有一个师叔道号“广寒”,寄居江州,修为高深莫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难道就是这个邋遢道士?。
正想着,下面的那道士和王复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此时那棵梨树上的梨子都被人们摘掉吃光,整株树木突然齐根没地,不见踪影。诸人大惊小怪,左右顾盼却发现道士也消失了,无不以为遇到了神仙。
人群中那贩子猛地大叫:“我的梨呢?”
原来他刚才看道士种树,手段超凡,看得入神,此时才发现自己的一车梨一个都不剩了。
听到他的叫声,大家才恍然,原来先前诸人吃到的梨,都是道士用法术从贩子的车上变来的,想到贩子因为小气不肯施舍一个梨,最终却导致整车梨不见,损失惨重,不禁粲然。
陈剑臣心中,已有几分肯定那邋遢道士就是庆云的师叔广寒,果然是一个游戏人间的异人,率性而行,不论错对,戏谑起凡人来,丝毫不顾忌身份。
当初庆云留言,让陈剑臣留意,如果有机缘,即可拜广寒为师,学得道法;不过陈剑臣现在有了《三立真章》,对于学道之心就没有那么热切了;加上对方身份始终没有确定,不好随便上去结识,王复跟了去,倒正好探路。
约莫一炷香时间,王复才回到酒楼上,满面红光,仿佛刚刚春风几度了似的,兴奋得两眼都发光。
“留仙,愚兄撞到了仙缘!”
他的声音已尽可能的压低,但其中的激动之情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