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白矛正带着手下的九骑骑兵在旷野上游荡。
弯月如钩,清冷的月辉洒落在连绵起伏的缓丘上,使附近的景物依稀可辩,白矛运足目力搜视着四周,一对招风耳更是仔细地聆听着夜风中传来的细微声响,白矛很清楚,四周的黑暗中正隐藏着无尽的杀机,稍有疏忽,他的斥候小队就会全军覆灭。
倏忽之间,白矛听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异响,这丝异响很轻,不仔细分辩很容易就会当成夜间的杂音,可白矛却凭借敏锐的听力分辩出,这分明是马蹄践踏在草地上的声响,虽然轻却绝不会错,一定是马蹄声!
附近这一片只有他们这一支楚军斥候,所以,来的肯定是汉军斥候。
白矛扬起右手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九骑便无声无息地散了开来,按照白矛手指的方向形成了一个扇形,霎时间,十枝狼牙箭已经扣在了弓弦之上,冷森森的箭簇也已对准了前方那道低矮的缓丘,那丝隐隐约约的声响正从缓丘后面靠近。
片刻之后,一队骑兵便从缓丘后面缓缓冒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白矛一下就松开了弓弦,只听“咻”的一声,最前面的那骑便惨叫一声从马背上倒栽而下,几乎是同时,呈扇形散开的九骑也纷纷松开弓弦,缓丘上,又有两骑惨叫着栽落马下。
“该死的楚国佬,跟他们拼了!”汉军斥候骤然遭受伏击,一下就损失了三骑,可剩下的六七骑却毫不退缩,反而高举着双刃剑向白矛他们冲杀了过来,清冷的月辉照在那一柄柄双刃剑上,霎时反射出一片冰冷的寒辉。
白矛却夷然不动,再次射出了两箭,又有两骑汉军斥候翻身落马。
然后白矛才铿然拔出环首刀,催马冲向了对面剩下的五骑汉军斥候,几乎是同时,呈扇形散开的九骑楚军斥候也迅速围了上来。
激烈的厮杀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刻钟便结束了,剩下五骑汉军斥候中,有两骑被白矛斩落马下,另有两骑被九骑楚军斥候围住、乱刀砍死,剩下一骑试图逃跑,又被白矛一箭射杀,至此,汉军斥候小队全灭,白矛小队只两人轻伤。
白矛割下六颗首级悬于马脖子上,顿时引来了麾下九骑又忿又羡的目光。
“你们别拿这种眼光看我,谁让你们手脚太慢?老子可没有存心抢战功。”迎上麾下九骑艳羡的目光,白矛闷哼一声,没好气道,“有这功夫羡慕别人,不如赶紧到四周再去巡逻巡逻,运气好没准还能遇上另一拨汉军斥候。”
说罢,白矛便轻轻一勒马头,纵马驰上了缓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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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冠夫大步走进吕台的大帐时,吕台正在吃早餐。
看到周冠夫怒气冲冲的样子,吕台讶然道:“胜之,你这是怎么了?”
周冠夫在吕台对面席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又顺手抄起案头上摆着的那壶白酒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然后才抹了抹嘴,怒气凛然地道:“昨天晚上派出去的五十个斥候小队,又有九个没回来,看样子,多半又让楚军的斥候队给猎杀了。”
吕台皱了皱眉,问道:“我们呢,猎杀了几个楚军小队?”
“只有两个。”周冠夫没好气道,“真他奶奶的气死个人。”
“九比二?战损相差竟如此悬殊?!”吕台皱了皱眉,道,“胜之,从今天开始,每个斥候队加强到二十骑,再调三十骑胡人,组成五十骑的斥候小队,不就是打消耗战么?咱们的骑兵比楚军多,本将军倒要看看,谁能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