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荼皱眉道:“那就去南边的邺县看看,邺县可是大县!”
藏衍低声道:“父王,儿臣今天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消息,据说汉国上将军吕台、冠军侯周冠夫已经带着五万骑军渡过河水窜入赵国了!”
“你说什么?!”藏荼一惊而起,“消息从哪来的?!”
藏衍道:“儿臣今天的拔掉的三座坞堡中,其中有一座好像是楚国乌木崖的据点,从里面搜出了几封往来密信,其中一封说的就是这事。”
“乌木崖?!”藏荼凛然道,“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藏衍道:“父王,汉军一来,赵国的局势可就复杂了。”
藏荼一时间也开始犹豫起来,吕台未必就会襄助赵国,可同样的,恐怕也不会帮助燕国灭掉赵国,如果吕台仅只是过路,那还好办,万一吕台存了鸠占鹊巢、夺赵为王的念头,那燕军再留在邯郸也就没啥意思了。
是走还是留呢?这是个问题。
不过藏荼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有来自蓟县的飞骑带来了一个惊天噩耗:匈奴单于冒顿亲提十万骑兵,已经大举攻入燕国!
“你说什么?”藏荼劈手揪住前来报讯的飞骑,两眼圆睁、难以置信地道,“冒顿亲提十万骑兵攻攻攻攻入燕国?!”
飞骑重重点头,又道:“大王,上谷郡治沮城已经失守,而今匈奴大军已兵分四路,分取蓟县、渔阳、无终、令支四城!国相已经谴飞骑前往北貉、东胡各部求援,不过各部未必就敢得罪匈奴,大王当速速回师哪!”
藏衍当机立断道:“父王,燕地乃我大燕根基所在,不容有失,当速速回师!”
“嘿!”藏荼以拳击掌、无比懊恼地叹了口气,当下吩咐藏衍道,“太子,速速传下寡人诏令,全军拔营,连夜回师燕地!”
“喏!”藏衍轰然应喏,领命去了。
不片刻,整个燕军大营便喧嚣了起来,成千上万枝松明火把连续不断地燃起,在亮如白昼的火光中,一队队的燕军甲兵开始拆卸帐篷、装军器械,然后在各级小校的喝斥下开始乱哄哄地整队,然后向着北方浩浩荡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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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的异动很快便惊动了邯郸城内的赵国君臣。
赵王张敖在国相贯高、亚相张景、次将军白宣的簇拥下匆匆登上东门城头,果然看到燕军正连夜拔营,逶迤北去。
“这该不会是燕军的诡计吧?”张敖将信将疑地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撤兵了?”
白宣仔细观察之后摇头说道:“以臣观之,燕军不像使诈,而应该是真的退兵了。”
“哦?燕军真的退兵了?”张敖闻言顿时大喜,道,“这么说邯郸之围已然解了?”
贯高、张景闻言也是大喜过望,这半个多月来,他们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好在燕军终于是退兵了,这样的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白宣却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道:“大王,燕军退兵未必就是福。”
“未必是福?”张敖闻言愕然,不解地道,“次将军,此话何解?”
白宣遥望着北方暗如墨汁的夜空,忧心冲冲地说道:“如果臣没有料错的话,燕军之所以匆匆退兵,多半是因为匈奴大兵压境了!匈奴旦出兵,便绝不会仅仅只对燕国,我赵国只怕也是攻击目标之一,相比燕军,匈奴大军岂非更加难缠?”
张敖、张景还有贯高的脸色顿时便垮了下来,这可委实不是什么好消息,相比匈奴,他们宁可面对藏荼的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