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大营,激战正酣。
三千多楚军残兵犹如发了狂的野兽,向汉军发起了无比凌厉的攻击,守在壁垒前的四千汉军已经明显吃不住劲了!
“突击,突击,全军突击!”
楚军后阵,项庄挥舞着长刀,正疯狂咆哮。
身受重伤,项庄已经不可能再冲锋陷阵了,这会只能留在后阵给荆迁、高初及数百亲兵锐士呐喊助威,再大声激励楚军各部加紧进攻,这一刻,项庄也已红了眼,壁垒前的汉军已经明显不支,楚军只要再加把劲,就能打破壁垒、干掉刘邦了!
“斩杀刘邦!斩杀刘邦!大楚的儿郎们,建功当在今日,斩杀刘邦!”
殷红的鲜血正透过包扎伤口的绑带汩汩涌出,项庄却毫无察觉,只是高举横刀,遥向前方壁垒狂呼怒吼,状如疯虎。
“斩杀刘邦!”荆迁疯狂回应,一刀砍翻了面前的汉军屯长。
“斩杀刘邦!”高初一箭射出,汉军阵中一名军侯仆地就倒。
“斩杀刘邦!”数百锐士挥舞着厚背单刃的环首刀,狼嚎向前,在楚军残兵越发凌厉的猛攻下,苦苦支撑的汉军终于土崩瓦解,先是几个人转身逃跑,接着是几十人、几百人,片刻之后,剩下的三千多汉军都跑了。
这些汉军终究只是萧何从关中强行征发的民壮,他们毕竟不是刘邦的亲兵,更不像对面的楚军残兵,抱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拼命决心,说到底,汉军只是为了军功而战,而楚军残兵却是为了生存而战!
为了活命,人是可以拼命的!
可是军功,你能挣还得有命去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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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垒高墙上,刘邦急得直跳脚。
“不许跑,不许跑,回来,统统给我回来……”
尽管刘邦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却根本没人听到,更没人理他,望着壁垒下正四散奔逃的汉军溃兵,刘邦顿时如坠冰窟,完了,这下完了,只凭这座简易壁垒,只凭八百亲兵,又怎么可能挡住虎狼般凶残的楚军残兵?完了,这下全完了!
“咻!”凄厉的尖啸声中,又一支狼牙重箭破空而来。
“笃!”所幸一名郎中眼疾手快,扛着一面大盾挡在了刘邦面前。
惊魂未定的刘邦赶紧将身体整个缩到了大盾后面,又回顾张良、陈平,惨然哀叹道:“张良、陈平,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张良、陈平也是神情惨淡,都到这份上了,他们纵然有经天纬地之才,那也变不出十万大军来呀,如今能做的,也就是死守待援了,好在警号早已吹响,周围的各路汉军以及各路诸侯现在多半都已经得到消息了,援军,应该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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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的山道上,韩信正率八千精兵向前急进。
“快,加快速度!半个时辰内赶到汉王大营,本王必有重赏!”韩信一边催马疾行,一边大声呼号,老实说,他很不喜欢在山区里作战,因为山区地形太过复杂,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当年井陉之战,也是山区地形,韩信也是靠着行险才最终取胜!
如今,韩信兵多将广,却是再不需要冒这种奇险了,按韩信的意思,刘邦根本就不需要来这蛮荒大山,只需派彭越或者英布领十万兵守住山口,等到天气回暧,山中蛇虫横行、蚊蝇滋生,楚军残部自然溃亡。
韩信也劝了,可刘邦根本不听。
汉王还是心急,他太心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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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布披挂整齐,正欲出帐点兵时,谋士马业忽然不请自来。
“大王,你这是准备引兵去救汉王吗?”马业揖了一揖,问道。
英布点了点头,沉声道:“汉王大营遭到楚军残兵偷袭,汉王都已经鸣号求援了,孤这便尽起大军赶去救援。”
马业道:“可在下听说,梁王只派了三千人。”
“咦?”英布愕然道,“彭越他只派了三千人去?”
马业点了点头,说道:“只有三千人,不过是刘寇的虎狼营。”
“鸟!”英布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什么虎狼营,就刘寇那三千贼兵,老子翻手就能把他给灭了,彭越这老小子只派了三千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马业点了点头,说道:“在下听说范阳蒯彻不受齐王待见,目下已经投了梁王,梁王多半是听了蒯彻谗言,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大王却不能够学他,汉王还是要救的,兵力也不能太少,不过,这路终究不好走,大王可不能走得太急。”
“先生这叫什么话?”英布道,“救兵如救火,不快哪行?”
“大王!”马业无奈,只好直说,“汉王不可不救,却也不能真救!”
“行行行。”英布顿时一个头比两个大,连连摆手道,“先生又要编排汉王的不是了,而且来来去去就是那么点破事,我这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行了,我也就不跟你多废话了,这便走了。”说罢,英布转身就走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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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殷大军驻扎在五十里外,所以最晚得到汉王遇险的消息。
“父亲!出大事了!”周桓大步进帐,不及见礼就气喘吁吁地向周殷说道,“楚军残部正在猛攻汉王大营,汉王已经鸣号向各路诸侯求援了!”
“你说什么!?”周殷一惊而起,难以置信地道,“楚军正猛攻汉王大营?”
“嗯!”周桓以拳击掌,以莫名的语气说道,“这个项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领着几千残兵竟然就敢去攻击汉王大营!”
周殷遂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