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个陈豨虽然素有贤名,我却看不透他。”小娘摇了摇头,又幽幽说道,“不过,我能替魏地百姓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东伯肃容说道:“公主,你若真是为了大魏百姓着想,就该登高一呼,召集魏地豪强世族,替大魏复国!”
小娘再次摇头,叹道:“东伯,陈豨说的对,现在已经没有大魏了,既便召集魏地豪强世族,既便复国成功,也不过是徒惹刀兵而已,这只会给魏地百姓带来更大的灾难。”说此一顿,小娘又道,“还有,东伯,今后别再叫我公主了,亡国之女,何敢妄称公主?东伯,从今往后,你还是叫我无央吧。”
“这……”东伯惶然道,“老奴岂敢。”
小娘又叹了口气,神情凄婉地说道:“父王**时,我还只有十岁,什么都不懂,是你把我从火海里救了出来,要不是东伯你,我只怕早就被烧死了,后来,你又教我识字,又教我学习百家之长,东伯,你就是我的长辈,我就是你的孙女儿,好吗?”
“公主哪。”东伯也动了感情,一边抹泪一边说道,“要不是先王,老奴早在幼时就已经饿死道左了,老奴曾经对天盟誓,永世效忠大魏,永世护卫王室子弟,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呀,公主你再这么说,老奴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小娘再没有多说,夜空下,只有一声幽幽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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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邙山中,项庄正跟尉缭、武涉商议夺取敖仓之策。
敖仓乃秦始皇所建,尉缭曾是故秦太尉,也曾几次巡视敖仓,对那里的地形是相当之了解,敖仓修在敖山之上,四周环以城廓,城墙高五丈有余,墙下又是陡坡,净高甚至超过十丈,若要强攻,则必然会死伤惨重!
更糟的是,敖仓城内有多少守军也是不知!
三人正苦思无计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来,急回头看时,只见公孙遂已经大步走进了崖洞,旋即向着项庄作揖见礼,然后喘息着说道:“禀上将军,小人带人连夜刺探了敖山的情形,结果发现敖山下聚集了好几万饥民!”
“嗯!?”项庄闻言皱眉道,“敖山下竟然聚集了几万饥民?”
尉缭捋了捋颔下长须,忽然微笑道:“上将军,天助我大楚哪!”
项庄心头一动,沉声道:“军师是说,乔妆成饥民偷袭敖仓城?”
“对。”尉缭欣然点头道,“敖仓依山而建,城高墙厚,实在是易守难攻,我军若不用奇计,贸然强攻,死伤必众,五百先登死士,到时候恐怕就剩不下几个了。”
说此一顿,尉缭又道:“而且,这数万饥民还给大楚带来了另外一个好处,上将军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一举扭转楚军残暴不仁的形象!”
武涉道:“军师是说,把敖仓之粮全部分给这些饥民?”
“不仅仅只是这数万饥民,眼下正值四月,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上将军开仓放粮的消息一旦传开,梁地百姓必定蜂拥而至,不消数日,敖仓之粮就会分发殆尽,到时候楚军仁义之名声已成,刘邦就是再派大军前来,却也追不回敖仓之粮了!”
“哈哈,好!”项庄大笑道,“这样一来,我们楚军在梁地就有了仁义之师的美名,而汉军嘛,嘿嘿,却变成了烧杀掳掠的残暴之师,两相对比,梁地百姓对刘邦和汉军必定会深恶痛绝,彭越回师之后可有得头疼了,哈哈哈。”